.“正老爷新官卜任。护估天津方水十,俺们船头香引给头!!”
跪在地上的那些汉子有一个唱礼的角色。嗓门响亮,他喊一句。下面那些汉子就磕个头,弄得颇有声势。
王通站在门口有些发懵”船头香是什么,听着像是东西,可看眼前这局面却又感觉是个组织。
什么样的组织敢这么大摇大摆的来到锦衣卫千户的门前拜年送礼。而且这船是怎么回事,他看看周围。自己这边的人都是同样的糊涂。不过围观看热闹的闲汉们倒不奇怪,在那边叫好起哄。
“大老爷网到任。船头香总要做个表示,俺们香众一人十文钱。给大老爷凑了些安家的钱财,请大老爷收纳!”
王通也看清楚了那用马匹拖拽的小船中到底装着什么,满满的全是铜钱,看着有些冒尖的样子。
摸不清对方的来意,这银钱也不能这么久收下,王通连忙推拒
:
“本官手头宽裕的很,不劳各位费心,这份心意本官领了,东西还是请拿回去吧!!”
那十几名汉子都站起来。各个满脸堆笑,唱礼那人笑着说道:
“大老爷有所不知,这也是咱们天津卫的规矩,但凡新官上任,船头香的香众们都要给大人们送上安家钱。元宵和中秋还有孝敬,再给大老爷磕个头,道个好。小的们就告辞了。”
说完一众人都是磕头下去。边上也不知道谁起哄,闲汉们一同鼓掌叫好,弄得气氛极为热烈,那些人磕完头把拉着那小船的马匹卸下来。直接走了。
李虎头和几个少年所在的地方都是看不见什么船的,今日却在门外看到,都是新鲜的很,那边人一走。他们就围了过去。
从头到尾,过来拜年磕头的这所谓“船头香”尽管礼节上恭敬的很。可却根本没有考虑王通的感受。完全是自行其事,那套做派与其说是礼节,倒不如说是演戏,在给路上的闲人们看光景。
“不少铜钱啊!”
孙大海忍不住赞叹了声,伸手捞出一把,又是撒了回去,边上的张世强心思细密些,伸头看看了船中,摇头说道:
“也没多少。不会超过一百两银子。”
比。,万比北
如今七百文差不多就能换一两银子。一百两就是七万钱,莫看数目很大,可实际上不值太多,占地方好看而已。
这小船最多也就能装三四个人。看起来像是水上代步的那种,除了披红挂彩之外,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船头放着个香炉,里面三炷香还没有燃尽。
“把咱们宅子里的人都叫出来,每人拿五十文,算是这春节的赏钱!”
王通吩咐了一句,李虎头欢呼了声。转身跑进了大宅院,王通也是向着屋内走去,这算是个小插曲。也不必过于放在信上。
网进了门,王通停下脚步,转身对谭将说道:
“去把杭大桥给我叫来,特地说什么一人十文。这么多铜钱,这意思莫不是说他们有几千人,这是跟本官来露手腕了。”
越想越不对劲,这分明是来示威了,在天津这边居然有几千香众的团体。是个人都要敬畏三分。
杭大桥过来的时候满面红光。酒气熏人,今年手面宽松,这酒肉上面难免放开了些,杭大桥在家也是天天有酒,大吃大喝。
走到门外这杭百户倒也小心。去路边抓起积雪在脸上揉搓了几把,脑子多少清醒了点,他是来王通的宅院拜过年的,进门见了礼恭恭敬敬站在一边。
听到王通的问题,这杭百户愣了愣,随即满脸激动的恭贺说道: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要不怎么说王大人一来咱们天津锦衣卫,就是拨开云雾见青天,这船头香也来给咱们随礼了。”
这么一说,王通更是别扭,敢情自己还要感觉脸上有光,看着他脸上迷惑的表情,这杭百户连忙解释说道:
“王大人您是京城来的,自然不知道这船头香是什么,这可是咱们北直隶最大的香社,足有几千上万香众呢?”
这话让王通一惊。香社一般是说那些佛道信徒结伴上香的组成的团体,又指那些某地寺庙道观的信众团体。可这船头香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神佛,偏偏又有几千上万的香众。那岂不是地方上的大患,也是朝廷的大患,应该立囊派兵剿灭才是。怎么还这么堂而皇之的存在着,而且他给官员送礼居然还算面子。
“大人,咱们天津一方面是漕船进京前最后的转运,又是给蓟镇辽镇输送粮卜叮需的所在,更不必说那此南方来的货物也要在咱们泣边絮引北直隶和辽镇、山西等地,粮草货物不管粗苯精细,转运装卸需要大批的劳力。这官船民船上的漕丁水手。船多人岂不是更多,装卸货物是一笔钱。转运又是一笔钱,各家各伙争斗不休。后来众人在船头合议烧香结拜。弄出了这船头香。”
看来这故事流传很广,杭大桥这等迷迷糊糊的人物都明白的很,不过王通却不怎么信,因为这段子和当年自己看过的一些武侠未免太像了。这等大团伙的形成又怎么会合议烧香结拜,肯定有什么人明里暗里的推动。
“十个人为一炷香,百人为一炉香。十炉香有一个香头,这天津城外海运和漕运码头上的大事小情都是他们做主。”
杭大桥带着酒意说的有些兴高采烈,王通却纳闷的问道:
“难道各个衙门就不管吗?”
“大人,从前漕运有急事的时候,差事都派不下去,一面等着要粮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