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在天津卫已经将兵备道衙门和清军厅排挤到了边缘的地带,几次斗法下来,其他人都是灰头土脸。
在天津卫大权独揽不是坏事,可王通的班底有限,每个人顾着一面,甚至几面,都是忙的不可开交。
虽说已经有培养的计划,但商业学校之类的事情都在筹办之中,见效还要等段时间,所以忙碌的情况根本没有缓解。
俞大猷的故去,死后追赠报备,葬礼准备,这又是多了一桩事,加上俞大猷和王通府上大多数人熟悉,就如同亲人一般,他的故去让众人心中悲伤异常。
又是忙碌,又是悲伤,忙的脚不点地,直到这六月初一,明日举办葬礼,大家才算是喘了口气。
这些日子忙乱,众人都怕忘记了什么事情,就算王通不着急,众人也要聚在岵碰个头商议下,免得出岔子。
这一松下来,想的事情也多了,王通就想起那包孝知的来访,可众人都纳闷,不过是个海州盐运使的下人,王大人这般急躁作甚。
就算想要在盐上做文章,那也应该去河间府的长芦盐场,两淮之地的海州,隔着个山东,实在是太运了。
王通在门前走来走去,屋中的人想要问却不好张口,心想老大人的故去让王大人有些乱了分寸,从前的冷静都是不见。转了些园子,王通突然间停下,双手一拍,开口说道:“想起来了,那包孝知说自己从南直隶北来,半路船遇到风被打坏了,俸靠在j+东才修好的。”
/垦中诸人面面相觑,心想运算什么事,居然让王通这般失态,王通脸上全身兴奋神色,转过头却看到屋中话人满脸的疑惑,双手舞动,大声的说道:“他们是停在山东修好的船,是在山东修好的般,这说明,山东有能造船修船的船匠。”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他们和王通不同,虽说也知道三江商行需要船运货,水师需要战舴护卫,可觉得并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事情,他们脸上就没有王通那般的兴奋了,王通双手搓了几下,开口说道:
“杨先生,等下写封信,给山东锦衣卫千户董创喜,让他帮本官在山东找一下修船造舴的工匠,若是能成,银子好说,天津卫的店铺也好说,大海,安排人连夜出城,尽快送去济南。”
蔡柚在边上沉吟着开口说道:
“大人,这董创喜来咱们这边,还是和那沈枉一起,沈枉这些人对咱们造船忌讳的很,这个是不是有些不方便?”
王通刚才突然想通那个关节,正是兴奋的时候,却忘记考虑这块,被蔡楠这一提醒,站在那里沉吟了下,开口说道:
“安排谭兵去一次,当面说明,不要用信笺了,他董创喜再怎么折腾也是锦衣亲军的千户,看看他愿意给官办事还是愿意给贼帮忙,让谭兵快去快回,那董创喜要不愿意帮这个忙,本官就换个人在山东找。”
世上称俞龙威虎,天下名将,葬礼祭奠上也舍得花谶,不过比起俞大猷的声名地位,来的人还是太少了。
天津卫的商人们都知道这是王大人的长辈,既然这么大张旗鼓硌操办,少不得都去凑个份子给份例钱,也知道王通的规矩,都没有借机送礼,只是按照规矩给了钱,但也就仅此而已,拜祭上香,那也要几个大商人才够格。
兵备道和清军同知也都来上香拜祭,不过更多的是看着王通的面子,而不是来悼念俞大猷的。
京师一名兵部主事的前来,走了个形式急忙离开,不愿意和王通打什么交道,宫内传旨的宦官早就到了,将朝廷的追赠传达也是早早走了。
灵堂中只有俞大猷的家人,还有王运等一干武馆出身的少年,家人守灵答礼自然不必说,王通等人则是作为弟子的身份在这里守着。
王通系统中,锦衣卫和虎威营这四千余人的营官、百户差不多都曾听过俞大猷传技,各营轮值,都来这边拜祭,也算是尽一份心意。
不过,王遵系统的人在六月初二的上午差不多走了一遍,临近午饭的时候灵堂就已经冷清的很了,按照预先定下的,天黑前到城外训练营那边埋葬,这也是老人的意思,说要是运不回福建的话,就在训练场那边把他埋了。
六月的天津都已经热了,又办理各项事务停了十几天,尽管用石灰药物处理过,可在海上去更热的南方显然不可能,所以只能是埋在天津卫了。
跪在那里,李虎头哭的双眼通红,历韬和孙鑫等人也不停的用手擦眼,王通脸色漠然,俞大猷一代名将,平定东南倭患,立有大功,可死时却这般冷清,朝廷出力的简单,各处反应的平淡。
如果此时躺在棺中的是地位差不多的文臣,甚至是没什么功名的文人学士,拜祭的人想必都会多很多,可这些人一辈子尸位素餐,不过是在故纸堆里做些文章,怎么能比得上俞大猷护卫社稷的不世功勋「没有这些文人做文章,天下少了许多是非,没了俞大猷领军平倭死战「那就要天下动荡,社稷倾覆了。
想到这里,王通心中禁不住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大明文贵武戟,今日方有些体会,自己是武人,不知道多少年之后,换成自家躺在那边,又会是什么样的待遇,王通正胡思乱想间,听到一声通报:“!$馈总兵官戚大人到~~~
听到灵堂外面马蹄声、脚步声、甲叶兵器磁撞声乱响,然后迅速安静了下来,一个人大步走进屋中。
是一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身穿大红武官常服,身材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