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天当中,王景范除了宴请过给自己帖的那些馆职官员之外,还马不停蹄的拜访了富弼、韩琦、张方平、包拯等朝廷重臣,他的官职虽低但却是丁酉科的状元回京召对,到这些朝廷重臣的家中拜访并未遭到拒绝,相反还得到了热情的接待。
其实从王景范在地方任职仅仅一年半便被召回京师皇帝亲自诏试开始,朝中权贵们便已经再度开始重视起他来。诏试之时王景范的出e表现更让朝中重臣为之侧目,当然前往各位重臣家中拜访也少不得一些考校,因为个人的侧重点不同,如富弼偏重于实务,对于王景范在蔡州治水和其主张在北方大范围开展淤灌增加良田数目缓解河道淤塞非常感兴趣;而韩琦多少有些注重学问;三司使张方平则对王景范淤灌的拯则偏重于吏治方面。
面对这些朝廷重臣,王景范对他们的问题都做了一一的回答,不敢说让所有人都满意,但至少在众人心中打上一个高分还是没有问题的。王景范年少成名虽是占了极大的便宜,年龄既是他的优点又是缺点之所在,正因为年轻行事不会让人信任,而王景范却是在蔡州拿出了真金白银的政绩,这才获得朝中大佬们的一致好评。
当然王景范的名声算是起来了,不过也就到此为止,因为日后的馆阁之中不会有太多的地方可供他挥,更多的是务虚――直史馆在太平兴国之前还与史馆修撰、判史馆事分撰日历,直到今天已经不参与修纂事,真的变成养士之所。不过馆职最大的好处便是有很多机会见到皇帝,就是校理这样的准馆职也是有很多机会,不过见到皇帝的机会多半是游猎、宴会之类,这个时候也最能挥馆职官员的长处――馆职官员多半都是以文学进身,诗词歌赋之类无不信手拈来,若是深和圣意这一朝达也是应有之意。
十一月王景范的任命得到中书的签,最终任命为迁著作佐郎、直史馆,翰林读。王景范没有想到除了状元应该有的著作佐郎之外,直史馆向上升迁一格当时也是皇帝赐官时便知道的,但是翰林读却是一个意外之喜――馆职官清贵,能够被视为升迁的终南捷径不过是因为能够经常见到皇帝,而翰林读却是更进一步,这是经筵官,是专en为皇帝讲读经史。
、延义阁、资善堂等都是讲经之所,给皇帝讲解经史那见到皇帝的机会就不言而喻了,而一个高明的经筵官甚至能够根据朝廷的时政和皇帝听讲的文史内容相互结合进行委婉的劝谏,这样的劝谏若能得皇帝看重一次,那便是显达之始,若是能够和宰相意思,那就是要飞黄腾达了。欧阳修刚刚辞去的翰林读学士一职是正牌的皇帝老师,也同属经筵官的范畴,不过缺了“学士”二字自然是天差地别――翰林读正经的作用就是给皇帝念书的,能不能如同翰林读学士那样专职为皇帝讲解经义完全看皇帝的心情,不过大多数的时候备皇帝顾问经史与读学士并无什么明显的差别。
翰林读和翰林读学士这样的经筵官并没有明确的官品,都是依自己的本官而定,这也是升迁的关键所在――若是王景范能够再上一格成为翰林读学士,那将会是另外一番天地,翰林读学士虽是官品看任职的本官而定,但是其班位甚高,仅次于正三品的翰林学士,两者的职能和品位虽然有很大的不同,但都是皇帝眼前的红人最为重要的便是两者对皇帝施加影响的效果都差不多。
这样的任命几乎让前几天赴宴的年轻馆阁官员都眼红了,他们大多数都是校理、校勘之类的准馆职,有时皇帝的宴会规格比较高他们连入en的机会都没有,想要在皇帝面前显示自己才能的机会都是极为珍贵。王景范从蔡州回到京师之后授直史馆已经是多年都未曾有过的事情了,更授翰林读这样位置显要的经筵官,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见复,看来你想躲都是躲不过去了!”韩缜笑着说道。韩缜的话显然没有什么恶意,对于这道任命也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状元诏试之后虽说都是皇帝任命,但是类似这种破格提拔是极少生的。
即便翰林读没有官品,担任者只是以本官官品充之,这更多的是皇帝的信任和一种荣耀。不过这种提拔可比当年刘太后看重宋庠破格提拔为太子中允还要显眼一些,当初宋庠点中状元之时所授不过是大理评事,回京之后诏试被授予太子中允,几乎就是直接跨过一个台阶,只是那时还是刘太后执政的特殊年代,而宋祁本官虽跨上一个大台阶,但却远不如翰林读来的实惠。
王景范微微苦笑一声:“这实在是让小婿意外的很,真是打算将小婿架在火上烤啊!”
韩缜知道王景范在担心什么,事实上王景范在拜访朝中重臣之时,韩琦和包拯多少都出一丝想要让王景范劝谏皇帝的意思――当前劝谏皇帝还能有什么,无非是早立皇太子。王景范怕的便是这个他去捅马蜂窝,这是一个“三难”选择,劝谏皇帝自然是先得罪皇帝,不劝谏则是得罪朝中重臣,背后更隐藏这回得罪未来皇帝的风险。
自古以来身为臣子最大的功劳不是开疆辟土,而是以策立之功为韩琦小传上那耀眼的“相三朝,立两帝”,正是因为有如此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