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到底想要说什么?”末香打断了柳芳的话。
柳芳叹口气,将末香搂在怀里,目光一片暗淡地说:“香儿,为娘想要说的是,做为一个女人,要懂得知足,要懂得珍惜眼前的人,不要太怀旧,毕竟,那些,都已经过去,而且永远过去了。”
末香叹了口气,原来,柳芳是来劝她乖乖听明曦的话,做皇后的。
末香清醒了,看到了柳芳眼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自私。她怪自己太聪明,就算是悲伤,也没能将她的机智冲去一点点。
“娘,你是来劝我做皇后的么?”她有些凄凉地问道。
柳芳避开了她灼灼的眼睛,嘴角不自然地扬起一笑,说:“香儿,娘也是为了你好。毕竟,有多少人想当皇后,更是有多少人想当国丈呢。”
末香苦笑道:“可是,我不能在若风这样的处境下,还去做皇后。我无法面对自己的良心。而且,我也不想再给明曦希望了。”
柳芳爱抚地抚摸着末香的秀发,叹了口气,说:“末香,到现在,你还在想李若风么?现在已经是明曦的天下了。”
“我知道,娘,女儿知道得很清楚,自从下这盘棋开始,女儿注定不能与若风在一起了。可是女儿不能,不能让一切太残酷。”末香眼中闪着泪光。
那些与若风的点滴,那些风中的笑脸,都遗失于时光的角落里了。
可是,若风还没有死。
她爱的人还没有死。
所以,她要尽一切可能不去伤害到他。
柳芳抚抚自己的头发,柳芳才三十岁不到,可是鬓角却有些白发萤萤挑了出来。
这么多年来,为了报柳家的仇,杀掉伊晖,她忍辱负重,步步经营,而今,离成功就差一步之遥了,她自然是不能让末香在这个关键时刻逆势而行的。
“香儿,就算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你也要为你死去的爹娘着想哪。”柳芳终于拿出了杀手锏。
这个杀手锏似乎对末香特别管用。末香是一个特别盼望亲情的女孩,过去,每当柳芳谈起报仇,末香就会答应她一切要求,哪怕这个要求对她而言,是多么地委屈。
这次也不例外,虽然末香内心七上八下,犹豫不决地说:“娘,伊晖大事已去,不必我做皇后,也能灭掉他的。”
“你想得太天真了。”柳芳收起温和的脸,眼睛露出阴阴之光来,说,“连皇上现在都奈何不了他,你以为,这么多年他在朝廷中安排的亲信都是吃白饭的么?”
柳芳又靠近末香,压低了声音说:“这个老狐狸,真的阴险得很,不下点功夫,就算是皇上,也奈何不了他的。”
末香心也知道,如果做了皇后,自然对报仇是更加顺利的。
可是,她无法过了心里那道坎。
“娘,且容女儿再想想。”她对柳芳说道。
柳芳见无法说通她,心想,末香是一个有主见的女子,硬是要她答应怕是行不通,不如慢慢来好了。
到了晚上,连桐岚也亲自来了。茶喝过后,桐岚便问起来了立后的事,一双老眼殷殷地看着她,说:“女儿哪,这个皇后,你可是要早些做上哪,这对于皇上帝位的稳定、你的前途都是有极大的关系的哪!”
这一切道理,她岂会不知,只是,谁又知道,京城之外,她爱的那个人,会如何看她?
“父亲,且容女儿好好再想想。”她还是婉拒着。
桐岚叹了口气,拍拍末香的肩膀,声音沉重:“女儿哪,爹爹相信你一定能统观大局,去想事情的。”
望着他深深期盼的眼睛,她刻意避开了眼睛。
义父呀义父,什么时候,你才能为你的这个义女,真正考虑考虑呢?
夜风还是有些微冷的,虽然是春天,天空还是一色的苍蓝色。
院子里的花草都托着深重的露水,滞重一片。末香的裙摆沾上点点露水,拖过草地,来到锦儿房门前。
她叫锦儿为她煮茶。茶也只有锦儿煮得最好喝,别的侍女得不到她的手艺。可是锦儿却不在。所以,她自己越过院子去寻锦儿。
房门微启,她轻轻推门而入。
锦儿没有在房间内。
房间布置得整整齐齐,一看就知道这房间的主人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孩。桌上零零碎碎摆放着一些刺绣品,锦儿可是很喜欢绣花的。
她有些失望,锦儿不知去哪里了,看来这茶一时半会是喝不到的了。
她正要退出去,忽然在案上的绣帕堆里瞅见了一闪一闪的东西,她奇怪地上前,拿起来一看,是一方绣帕,可是这绣帕却与别的绣帕不同,上面缀着一颗大珍珠。
这珍珠晶莹剔透,圆润素质,看起来是颗比较昂贵的珍珠,上面好像还刻了几个字。
她仔细一看,这上面竟是“玉盘”二字!
锦儿只是个侍女,怎么会有这样珍贵的珍珠呢?这上面写的玉盘,可就是那个琴师玉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玉盘赏给锦儿的?
她揉捏着绣花鞋帕,这上面只是绣花鞋着很普通的梅花而已,只是针脚似乎有些奇怪,显得特别松散,她不禁伸手轻轻抽了根线条,这条线竟然轻易就脱落出来,紧接着,更奇怪的事发生了,这根线条的入口处露出一个口来,用力一掐,这帕子里面竟然还有一个袋口!
原来这帕子并不只是一条帕子,是由两个一模一样的帕子拼接而成的!帕子拼成的空间里面还有一个叠得细细长长的纸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