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镇政府的一间办公室的椅子上,对面就是四个干部,而桌子上,还放着那个花瓶,顺儿心里想着,该怎样去解释呢?说这是祖传下来的?不行,当年破四旧的时候,大家几乎把所有的东西都交上去了,哪里敢留下什么东西?如今虽然推翻了文革十年的错误做法,但不表示说出来就能没事,想到这里,顺儿神色自然,说道,
“我们家搬家到村头,那边有个废弃的大房子,那时候我们年纪都小,经常到那里去玩而,那里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我捡回了这个花瓶,还要别的东西,不过这么久了,都不记得放在哪里了,不过我记得这个花瓶里好像放了黑乎乎的银簪子,我给奶奶了。 不光是我,那个时候,村里几乎所有的孩子都会去那里玩儿,现在那个房子还在呢!只是没有那么多东西了,还要很多的老鼠,如果你们有兴趣,也可以去看看。”
顺儿说完这番话,就见到那四个人在那里交头接耳商量了一下,然后又问道,“你们家的家庭条件不错嘛!盖了那么大的楼房,听说你父母家的房子也是你们给盖的?”
“那倒是真的,不过这钱也是我丈夫出去挣回来的,他给省城和市里的供销社联系货源,从中间挣了点钱,这不就盖了房子吗?再加上我们两口子还得赶集卖东西,这钱都是一点一点存下来的。”
顺儿解释到,如果说杜海明帮着省里和市里的供销社进货不收钱,那也不算大事,那边的人也很清楚,从香港往内地带货,都是有限制的,不给人好处,谁帮你啊?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
一个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的人又问顺儿,“你丈夫过去经常出去,有时候要很久,这是为什么?”
“去看朋友。战友,你们应该知道,他是参加过南边的战斗的,有许多战友受伤致残,有些人牺牲了,这些事情,都是他一直放不下的,到现在还在找一下战友的家属,不过这些不是他对我说的,我平时观察来的。”这件事情,顺儿无法说的没有漏洞,所以只能跟他们说,都是她听说的。杜海明和她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听说你会看相?”一个方脸的男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小时候听太爷爷念叨过,不算会。只是会被相书而已。有人喜欢听,我就给说说。”顺儿说的含糊,但他却不好给这四个人算,因为真的要算的话,没什么好话,还得把他们得罪个透。
“行了,这件事情我们知道了,会去调查清楚的。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再叫你的。”
顺儿听了这话,赶紧走了。
之后,那些人又找了村里不少人说话,尤其是过去和顺儿关系好的人,这些人也私下找顺儿问过,顺儿的回答就是,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没有什么好瞒着的。当然去那个破房子里捡东西的事情有很多人知道,也有不少人往自己家里捡了,记得还有几个人往自己家里捡了碗,铜壶什么的。不仅仅是孩子,有些大人也去捡过,那时候都是文革的后期了,管的也不是那么严格了。
之后,村里又来了一些人,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叫过来的,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还真让他们找到不少东西,就连陈林泽两口子得的那一大匣子首饰也都被交上去了。他们找到的都是一些花瓶,老式的簪子,戒指和花瓶、铜壶什么的。这些一看就不可能是蒙古王爷的宝藏。
再看陈林泽两口子交上来的东西,那也都是新买的,现在已经开放了黄金饰品的市场,有好些人家都有这种东西,买玉镯子的人也是有的。又听说这些东西是杜海明亲自到南方那边买来的,那么这些首饰的品质好,也就可以理解了。
不过,他们还是不放心,听说了有人曾经在野地里捡到过金戒指,也都把当时的那些人找来了,具体的问过了。所以又派人到当年那野地里去找。甚至还拿着金属探测器。
晚上顺儿两口子躺下了,就听顺儿对丈夫说,“陈家的祖坟,恐怕要动一动了。”
杜海明猛地一翻身,说道,“怎么了?你是说,他们要挖祖坟?”
“挖是一定会挖的,你没看见连铲车都来了吗?我是说,一来太爷爷的坟前是有东西的,有金属探测器,一定会被找到。这二来,他们忙好了这么多天,好多地方都是大动了。所以陈家的祖坟风水动了。这对咱们很不好。迁坟是一定的了。”
“咱们明天再去看看吧!”
“好。”说完,两个人都心事重重的睡了。
第二天,郊外的野地里热火朝天,就跟要盖楼房似的,在一边看着的人很多,一部分人是因为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蒙古王爷的财宝,一部分人是来看自家先人的坟地的。但是每个人脸上都不轻松。
当金属探测器发现了问题的时候,大姐都紧张起来,其中一个当官似的人问道,“这是谁家的坟?”
“我家的,我爷爷的,旁边是我父母的。”陈林泽站了出来,这才多久啊!陈林泽和于桂荣两个都瘦了一圈了。自己的儿子惹出这么大的事,他们觉得家门不幸。更觉得对不住村里的人,现在村里的人就没有不恨陈磊的,就没有看得起陈磊的。且不说什么宝藏的事根本没影儿,就说这举报自己亲姐姐的事,就没有人能接受的了。
那人看了陈林泽一眼,这个时候,杜海明也带着顺儿过来了,那人也明白了,这就是陈顺儿家的祖坟了。冷哼一声,那意思好像是说,可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