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脏几乎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再也顾不得这么多,猛地推开了门大喊了一声,“森爵,小心!”
那个女子原本还在收拾衣物,此刻听我一声高呼,整个人身子往后一转,我从来不曾见过有人身姿这样灵活轻便,宛如一条吐着蛇信的美人蛇。
森爵微微皱眉,抽出悬挂在墙上的宝剑一剑刺了出去。那女子嘴角有妖异的笑容,整个人身子也劈啪作响,她动作极快,几乎是缠绕着避开了那一剑,我再也顾不得这么多, 整个人扑了过去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臂,她恼羞成怒,手中竟然滑出一把匕首来,狠狠一刀洞穿了我的肩膀。
那剧痛来的过于突然,我只觉得整个人好像都快要被撕裂了,然而却死死抓住对方的手不敢松开。森爵终于露出了暴怒的神色,重重一脚踢在了对方的心口。那个女子吃痛,我也终于松开了手。而此刻成明足尖一点,整个人立刻飞了出去。
那女子立刻撞开了窗口,两个人的身影一前一后的消失在了暗夜之中。森爵皱着眉头,狠狠抓住了我的手腕,目光里写满了焦灼,“碧清、碧清……”
我听见他在叫我的名字,可是动了动嘴唇,我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了。我微微扭过头,只看见自己肩膀上有一个伤口,泊泊的血从衣裳里浸润出来,而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森爵……”我听见自己喃喃低语的声音,就像是随时都会被吹散在风里的雾。
黑暗就像是无边无际的浪潮涌上来,海浪奔涌,我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乘坐在一艘飘摇的小舟上。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也有人轻轻叹息。叹息的人,是我的母亲么?
那一年槐花开得正好,我闻到了槐花清丽的香味,那些洁白的花朵开在枝头,就像是女子发髻上的绢花。我不过才七八岁而已,母亲将我抱在怀里,我们坐在那个小小的庭院里,有槐花不停打着旋坠落下来。
母亲的手那样暖,好像会一直陪着我,她应该会看见我嫁人,看见我成为母亲,可是……太迟了。她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就连素净的容颜都覆盖上了衰朽如灰烬的光。
“碧清,你以后……一定不要像娘一样。”她在我耳边低声的说话,温柔浅淡,“爱上一个错的人,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这么执迷不悟的爱下去。我不后悔爱上你爹,可是,如果有的选,我不要再遇见他,我也不想再爱他。”
我几乎快要落下泪,抓过身抓住母亲的手,“娘,为何你现在才明白……在你悬梁的时候,你就应该要后悔才对。可是你现在离我而去,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伏在她的膝盖上,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子欲养而亲不在,当年母亲死的时候,我伸手合上她的眼睑,似乎都没有这样放声痛哭过。那一刻心中,不过是空洞如死。此刻慢慢活过来,那种痛就一点点宣泄出来,像是有无数的刀,一下下的割,不会死,只是不断的痛。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终于慢慢恢复了意识,似乎有人用手按住我的额头,我茫然的张开眼睛,这才看见森爵的面孔,他的面容沉静而秀丽,指节细长,轻轻摸着我的眼睛,“你终于醒了?”
我转动着自己的眼珠,此刻才发现自己躺在森爵的床榻上,我们似乎还在驿站之中,只是窗外天色已经亮了,似乎……已经足足过去了一天。我张了张嘴试图说话,然而只觉得喉咙里一阵干涩。
森爵立刻站起身来为我倒了一杯水,连续喝了两杯茶之后,我才总算是恢复了几分力气。
我试图坐起身来,森爵扶着我的肩膀,小心翼翼的模样,目光也一直都落在我的身上,许久后,他才问道:“好些了么?我昨天已经去派人请了大夫,虽然包扎过,但是大夫说你昨夜发烧,能醒过来就是烧退了。否则……”
他的神色渐渐变得冷锐起来,“我必然将他千刀万剐!”
我轻轻抬起了手,覆在了他紧紧皱着的眉头上,虽然声音喑哑难听,然而我还是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没事的,你不要……一直皱着眉头。”
我想让自己的手指,熨平他每一个眉间细密的纹路。
或许我的母亲真的魂魄归来到我的身边,她在无声的提醒我什么。但是我比任何人都明白,我要面对的,我在谋算的,仅仅是因为以一个孤女的身份入宫,日后流言蜚语,等闲平地起,我不想任人宰割,仅此而已。
但是当我奋不顾身的扑到森爵面前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我爱着这个男人,我或许有自己的私心,或许有很多无可奈何,然而,到底还是爱他的。这份感情还在,我就不至于害怕。
他也温和的抓着我的手,轻轻覆了上来,“你醒来就好,你醒来了,我就不皱着眉了。”
时间一长,我到底还是慢慢和缓了不少,身体也没有那么难过了,只是森爵一直用手覆着我的肩膀,片刻后才说道:“那个人呢,抓到了没有?”
“抓到了,只是已经死了。”森爵说的轻松,然而我却微微一惊,我虽然身在病中,但是思路却比往常要灵活很多。森爵一直按兵不动,恐怕是想要抓活口。我冒冒失失闯进去,本以为是救了他,只怕是坏了他的计划。
然而森爵却似乎看穿了我在想什么,轻轻在我额头上闻了一下,“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有你在,所以我才能全身而退。那个人在自己牙齿里暗藏了毒药,被成明抓到之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