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金碧辉煌的佛殿里,傅翼眉宇间全是倔强坚毅,浑身散发出唯我独尊的霸气,冷冽的眼神愈加的幽深阴寒,令人不由得心生敬意,胆寒颤栗,他搬出来的不是命令,而是旨意,谁敢违背,那就是以抗旨罪处置。
众妃吓得掩嘴,不敢尖叫,脸色瞬时苍白。
有些羡慕提前离开的贤妃,早知会演绎一出母子决裂,波及无辜,她也该学学贤妃,随便找个理由离开。
佛殿静谧仿若无人,气氛凝聚着冰冷,压抑的让人想逃。
皇太后冷睨了一眼殷卧雪,纤指收于绣凤袖袍内,脸上华贵之态有些扎眼,倏地,闭上双眸,敲着木鱼,念着经文,无视所有的人。
殷卧雪懂了,他们这是在比耐心,谁先妥协,并非输家,而是失面子。
傅翼突然,曲指一弹,两道劲风击在殷卧雪后颈上,只觉眼前一黑,身子朝地面倒去,失去知觉前,殷卧雪清楚的知道,她被偷袭了,而偷袭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傅翼,还有一人,她却不知。
“啊!霜妃晕倒了。”不知是谁尖叫出声。
“眠霜。”傅翼身影一闪,接住殷卧雪倒地的身子,朝李权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看看,她跟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有任何闪失,朕要你们李家的人,全部人头落地。”
孩子,传言真属实,霜妃怀上龙种。
贵妃等人脸颊失色,而兰太贵妃瞳仁也难得染上错愕之色,就连皇太后跪在棉垫上的身形,也微微一颤。
月胧目光闪烁着,那晃动的衣袖口,那额头溢出的冷汗,足见其心生了怯意。
李权毫不敢怠慢,立刻上前,抓住殷卧雪的手把脉,脸上的担忧之色,被疑惑取代。
是他医术不精,还是吓得不会把脉了,他怎么把不到喜脉。
抬眸,寻问的目光看向傅翼,只见他凤眸划过一丝阴冷,骇人的惊悚,也随即了然,他是在为小师妹解围,如此用心,还真只有他傅翼做得出来。
“帝君,请先把霜妃娘娘送回景绣宫。”
傅翼立刻横抱起殷卧雪,快步离开佛殿,刘图、林长风、李权三人快速跟上,傅翼一走,旨意也作废,兰太贵妃找了个理由离去,贵妃跟淑妃也分别找理由离去。
“月胧,辛苦你了。”所有人离去后,皇太后才停下敲木鱼的手,睁开眼睛,侧目看着失神的月胧。“月胧,你真是个贴心的丫头,若不是你将她击晕,今天这事,还不好收场,看来哀家低估了她对帝君的影响力。”
月胧沉默不语,只有她自己心里情楚,为何如此做。
风风火火离开佛堂的几人,傅翼抱着殷卧雪回到景绣宫,李权还没踏进景绣宫的大门,就被刘图给挡住。
“刘总管。”李权不解的望着挡住自己去路的刘图。
“李御医,请回。”刘图笑容满面的道。
“告辞。”过河拆桥,李权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去,只要小师妹没事,比什么都重要。
傅翼轻柔的将殷卧雪放在*上,弯下腰,脱下她脚上的鞋子,卷起裙摆,两条白希的钰腿细长笔直,膝盖处却紫红的肿起,不觉影响美观,就觉怜惜。
视线落在她红肿的脚踝上,她居然扭伤了脚,傅翼眉头一凝,眸光顿时迸出阴寒的气息。
曲指在她身上点了几下,为她解开穴道。
睁开眼睛,目光从傅翼身上掠过,环视下四周,看着熟悉的摆设,重重的松了口气。
“你也知道害怕?”想到今天她任意妄为,倔强的表情,傅翼就莫名的气不打一处来。
“我也是人。”是人都知道怕,即使她将生死置之度外,可今天的情景,也让她明白,皇太后不可能成为自己的依靠。
傅翼眼眸变的幽深而森冷,冷冷说道:“你是长着人得样,却用猪的智慧。”
殷卧雪抬头错愕的望着他,这人损起人来半点不含糊,他就不能留点口德吗?
“看什么看?朕有说错吗?”还敢瞪他,真是活腻了。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殷卧雪有些迷惑,她见过他阴狠的手段,也领教过他对她的恨意,唯独没见过他对自己生气。
“殷眠霜,你是不是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死的心?只要让你逮到机会,就恨不得将自己推下火海。”今天她的所作所为,除了想借母后的手将她处死,傅翼想不出她的目的。
“你想太多了。”殷卧雪撇开目光,寻死,她早就放弃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又从皇太后口中得知,他们是因为爱她,保护她,才将她丢给外公,并非遗弃,所以她现在要好好的保护自己这条命,不为别的,只为父母的用心良苦,他们若在天有灵,也会得到安息。
傅翼一愣,真是他想太多了吗?不知为何,从她的目光中看到的,不是寻死不成的失落,而是一种释怀的明朗,仿佛突然解开压抑在心底的心结般,目光落在她红肿的手背。“除了朕,没人有资格伤你,这一脚,我迟早要给你讨还。”
心一震,殷卧雪抬眸望着一脸严肃认真的傅翼。“哪怕那个人是养育过你的母妃?”
“任何人。”坚定狠绝,亲情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认定要保护的人,只有三人,无论是他的母后,还是母妃,都不在他保护的三人之内。留着她们,并非传言所谓的亲情,而是另有用处。
“不值。”殷卧雪摇了摇头,她跟傅翼不一样,傅翼眼中没有亲情,而在她眼中,亲情胜过一切。亲情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