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还不是个由头,好找你出来吗,年年看着那些红梅都腻死了,再说今年的花可比往年开的少。”陶心慈做了个鬼脸笑道,“去梅院里也不像现在这样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也不喜欢那些人聒噪,现在咱们两个人这样清清静静说话多好。”
陶家的庶出的女儿多,嫡女只有陶心慈一个,因此隔房的庶女们都喜欢暗地里连起手来针对陶心慈,每回沈幼瑷来陶府都会遇到到一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对陶心慈明里暗里的嘲讽。
沈幼瑷平复了一下呼吸,又端坐起来,一边整理衣服道,“说的也是,年年都来,说辞也都没有变过,我都瞧着累了。”
“可不是吗,看戏的人都累了,唱戏的一点也不烦。”陶心慈讨厌她们,说话也毫不留情。又用手碰碰沈幼瑷,水润润的眼睛看着她,“听说你家那个妹妹最近做了几首诗很出名呢,大家都在夸她呢。”
沈幼瑷想了想赞同道,“那诗确实不错。”
“你,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担心啊,我可是听说首辅夫人都是极为欣赏她,这几个月你是没有出去,不知道那些人说话可难听了。”陶心慈皱起眉毛,为沈幼瑷抱不平,“不过就是几首诗吗,我的幼瑷姐姐可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那几首诗不仅在内宅遭到贵女圈的热捧,后来传出去之后,在国子监的学生中颇有名气,沈幼莹俨然有了京城第一才女的架势,渐渐的便流出沈幼瑷的文采不及沈幼莹。
沈幼瑷一勾唇角,似毫不在意。
陶心慈见沈幼瑷丝毫不放在心上,心里更急了,外面谣言四起,沈幼瑷怎么坐的住。
她焦急的望着沈幼瑷,漆黑的瞳孔满是担忧。
沈幼瑷见了不由心中一暖,道,“有什么可担心的,她名声再好也是出自沈家。”
陶心慈一扁嘴,站起来插着腰道,“好,好,就我是小人心思,你们是君子,要不是听到她在外面明地暗里挤兑你,我才不会帮你说话。”
沈幼瑷想当然的以为这是沈幼莹的的一些小心思,并不放在心上,何况传出一府两姐妹相争,名声有什么好呢。
“你可没说我不劝你,你还是小心你那个妹妹,我看她心思大的很,也不是个善茬,别吃了她的亏。”陶心慈边说边剥了一些干果,表情有些怏怏不乐。
沈幼瑷自然知道她是想起了陶府的那些糟心事,握住她的手,挑眉笑道,“多谢慈儿关心,我心里知道的,她要争便争好了,难道在慈儿心中我就是任人欺负的软包子吗。”
听了这话,陶心慈心中一定,让丁兰换了一盏茶过来,白了一眼沈幼瑷道,“好了,好了,我白担心了不成吗。”
沈幼瑷在京城贵族圈里名声颇有好评,不仅是来自她的才名,还有她从小便是绝佳的规矩典范,行动举止是个大家闺秀的模板,从不越雷池半步,除了话少了些,是那些贵妇心中的绝佳好儿媳的人选,不过只有格外熟悉沈幼瑷的人才会知道这一切只是她的表面。比如陶心慈有时候就会怀疑,这个从不大声说笑,说话总是不急不缓,每一个步伐都精准无比的沈幼瑷只是怕麻烦罢了,小时候教导嬷嬷教一遍,沈幼瑷总是能准确记住,从此远离了嬷嬷们一遍又一遍的唠叨,让陶心慈羡慕无比,很多时候陶心慈觉的这世上能让沈幼瑷费心思的人不多,一切只看她觉得值不值的。
见陶心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沈幼瑷瞥了她一眼,不解问道,“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我发髻乱了吗。”
陶心慈突然想到什么噗嗤一笑,身子倚在沈幼瑷肩膀上,凑到她耳边小声道,“阿瑷,你快要给我当嫂子了呢。”
沈幼瑷平静的面容终于露出一丝诧异,眼眸微微垂下,不知在想些什么,陶心慈也知这个消息十分突兀,见沈幼瑷不说话只以为她害羞,悄悄道,“上个月祖母跟大伯母谈论三哥哥的婚事,祖母提了你的名字,我当时就在隔壁的厢房里偷偷听到的,她们都不知道,祖母还让大伯母过了年就去你们家提亲。”
沈幼瑷的眼睫毛轻微煽动几下,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她不可谓不吃惊,陶老夫人的心思外祖母知道吗,她们那样的交情,没有把握陶老夫人不会轻易提出去沈家提亲这种话。
外祖母是不是默许的,她想到上次回谢府外祖母看到憔悴的身影,耳边的白发,是什么事情让外祖母老了好几岁,再看到到端庄雅致的曹令宜,外祖母平白无故的把曹令宜接到魏国公府小住这心思还不明显吗,外祖母这是不同意她和谢秋扬的婚事啊,想到这里,她突然间想到了谢秋扬,谢秋扬对她的心思她是知道的,以外祖母的精明肯定也是知道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外祖母不同意这桩婚事。
如果成亲,谢秋扬无疑是一个绝佳的人选,他们彼此熟悉,亲近,她甚至开始幻想过婚后的生活,可这一切,突然有了另一个人,是那个高傲冷峻的陶翎翔,他会是怎样的心思。
魏国公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个疑云不断缠绕着沈幼瑷,外祖母不同意沈府和谢府联姻,那就是这门亲事所带来的危险超过她对谢秋扬和沈幼瑷的疼爱,要不然也不会迫不及待的接曹令宜进魏国公府做客。曹家官声不显,也没出过什么大官,却是难得清流,谁都不靠。能让外祖母如此心急的事那便是宫里的德妃和六皇子了吧。
“不过,我瞧着大伯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