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姑娘出去后,纪念蕾站在青石板上,圆圆眼睛一横,颇有几分阳宁侯夫人的架势,盛气凌人的发号施令说道,“好了,现在你们陪我去后院的梅林。”
沈幼婉一听就不乐意了,她也是横行惯了的主,下巴一抬,“谁要陪你去,自己爱去不去,真当我们爱搭理你。”
她长的比纪念蕾高,两个人对持着,纪念蕾硬是比沈幼婉矮了一截,也输掉了半分气势。
“你,我现在就回去告诉我娘,说你欺负我,那翡翠镯子还在你手上呢,我让我娘给收回来来不给你。”纪念蕾的下巴抬的更高,鼻孔朝天,眼神一咪威胁沈幼婉道。
这下可戳中了沈幼婉的软住,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翡翠手镯,道,“去就去,谁怕你了,快走。”
纪念蕾并没有走,反而把视线留在沈幼瑷身上,伸出食指着她的鼻子,眉间拧成一个疙瘩,眼神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之情,气焰嚣张的命令道,“你快滚开,不许去,也不许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可不想见到你。”
这话一出口,沈家姑娘们面色都有些变了,俱小心翼翼的望着沈幼瑷,沈幼瑷在沈府里一直处于一种十分微妙的高地位,有强大的母族作为她的支撑,虽然在府里一直处于深居简出的状态,可沈府里没有人敢小看她,就是沈幼婉以前也在明面上酸他几句,可不敢这么指着她的鼻子骂。
见众人脸色都变了,纪念蕾身后的丫头战战兢兢的劝道,“姑娘,夫人吩咐你和沈家姑娘们好好相处。”
“娘都不管我,你凭什么来教训我,我就是看她不顺眼,你是我的丫头,还是她的丫头,我讨厌她,你把她赶出去。”纪念蕾不悦,斜视她。
她话甚是无礼,绿萼早就气坏了,沈幼瑷一直当她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子,不明白她那莫名其妙的敌意从何而来,此刻见她如此刁蛮无礼,语气如此傲慢,她还从未被人指着鼻子命令,心里也微微有些怒气,声音也染上了冷意,道,“这万松寺并不是阳宁伯府的,我想出现在哪里也轮不到纪姑娘来说道,纪姑娘这是多管闲事。”
“你以为本姑娘喜欢管你的事,本姑娘就是看你不顺眼,不许出现在我面前。”纪念蕾扬着眉,语气嚣张的说道。
“我竟不知纪姑娘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权利,看一个人不顺眼便不许出现在你的面前,我倒是想问问纪姑娘你有什么资格来命令我,你是公主还是郡主,身上可有品级,否则你凭什么,就凭你是阳宁伯的女儿么,真是可笑,纪姑娘白日做梦该醒醒了。”沈幼瑷面色眸中含霜,射出一道寒光,冷冷的说道,可谓是毫不留情面。
纪念蕾脸涨的通红,再傻也知道她没资格,她平时被人顺从惯了,以她阳宁伯嫡女的出身出去,姑娘们谁不捧着她,这时却好像被人硬生生的打了一道耳光,喉咙却向是被人掐住似的,发不出一句话,此时她心里却是恨极了沈幼瑷。
沈幼瑷没有等她再开口,姿态娴雅的从她傍边走过。
赵氏拉着沈幼茹去了厢房里休息,而沈幼莹一出来就先走了,祝楚楚跟在她的后头。
现在这里便只剩下沈幼婉和沈幼画,纪念蕾怨毒的盯着沈幼瑷徐徐走过的背影,眼睛都快冒火了,过了片刻,狠狠的瞪了她们俩一眼,“看什么,还不快带路。”
沈幼婉撇嘴不屑,却也没说什么,让丫头领着她们去。
主仆三人往西行去,沈幼瑷瞧这一路的景色跟来时可不太一样。
“姑娘,真解气,你没瞧她那脸色变的。”绿萼拍手称快。
红筏颇有同感道,“我以为曹姑娘已经算是刁蛮任性的,没想到还有更甚于她的。”
沈幼瑷听她提到曹丽娇,脑海里便闪过一个大红身影,果然觉得还是曹丽娇可爱些,便道,“曹姑娘骨子里骄傲些,可规矩礼仪总不会出错,虽总是和我争锋相对,可你何时瞧见她会做出不合她身份的事。”
绿萼道,“我瞧阳宁伯夫人挺和蔼亲切的,怎么她的女儿,如此刁蛮无礼。”
红筏道,“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不过姑娘,阳宁伯夫人送你这么贵重的一件镯子,要是纪姑娘回去告状怎么办。”
绿萼骂道,“你怎么把咱们姑娘看的跟六姑娘一样,咱们姑娘是在乎这点东西的人吗,琼芳院的箱子里,咱姑娘藏的什么好东西没有,那纪小姐明显看不起姑娘,还要姑娘对她笑脸相迎。”
“绿萼说的对,纪姑娘态度嚣张,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奉承她,这翡翠镯子我既然拿了,也还的起。”沈幼瑷道,同是贵女,她为什么要忍受纪念蕾的咄咄逼人,士族贵女就该有傲气。
“不过那阳宁伯夫人也太奇怪了,瞧她拉着咱们姑娘那热乎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么看重咱们姑娘。”红筏说笑道。
“没听见她说姑娘小时候,她见过呢。”绿萼道。
沈幼瑷把那翡翠镯子退下来,举起来细细摩擦,道,“我瞧她今日想给太太没脸,是拿我和六姑娘做筏子,可也没必要费这么好的一对镯子。”
“谁知道呢,太太不是现在还没答应他们的亲事吗。”红筏道,“要我说,看阳宁伯夫人这等做派,要是我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这婆婆明显不喜欢新媳妇。”
沈幼瑷又微微思索了一下,阳宁伯夫人的态度未免也太反常了,对她热情的过分,只为了打徐氏的脸,把那镯子给了沈幼婉,是纪家来提亲,应该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