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轻轻地擦拭着女儿脸上的泪渍,这一瞬间,安七七突然有种错觉,女儿的模样和封厉旬竟有几分相似。
思及此,安七七猛地打了一个寒战。
封厉旬,怎么可能!
她和他,明明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人。
封厉旬冷厉的眸落在安暖殇脸上,冷硬的脸上神情阴沉莫测。
柔柔的音乐在车厢里萦绕,两个人,两种心思,却是各具风情。
“到了。”
简单的两个字,将两个人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车门拉开,封厉旬跳下车,随即转到另一边,“把孩子给我。”把手伸向安七七,封厉旬脸上有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迟疑片刻,安七七终是将女儿递到了他手里。
事已至此,与其反抗,不如静观其变。
封厉旬抱着安暖殇大步流星的离开,安七七赶紧跳下车拎着行李小跑着跟了上去。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墨子言眼里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一路上绿叶成荫,小径上铺着浑圆晶莹的鹅卵石,一条人工小溪穿越小径缓缓流过,溪上架着弧形的拱桥,桥边有实木栏杆,上午金灿灿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
大概是光线太过强烈,安暖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是一张冷硬的俊脸,思绪微滞,随即大哭起来,“我要妈咪。”
封厉旬拧眉,声音很冷,“不许哭!”
安暖殇抹着泪,抽咽着指控,“你是坏人。”
他凶妈咪,还凶她。
在她的认知里,对她好的即是好人,对她不好的便是坏人。
而封厉旬,自然而然的被她划到了坏人的行例。
“宝贝儿,妈咪在这儿呢。”怕封厉旬伤到安暖殇,安七七赶紧出声。
“妈咪,抱抱。”
闻言,安七七将手中的行李往地上一搁,随即伸出手去,“那个……封先生,请你把女儿给我吧。”
迟疑了一下,封厉旬冷着脸把安暖殇递给了安七七,弯腰拎起地上的行李,头也不回的离开。
安暖殇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围的景色,不时发出赞美的声音,“哇,妈咪,你看,那棵树的形状好象展翅高飞的雄鹰。”
树上的鸟儿在唱着欢快的歌,露珠儿在树尖上跳着舞,阳光调皮的撒在脸上,明晃晃的有些耀眼。
安七七勾唇,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孩子就是孩子,刚刚还哭呢,一下子又笑了。
不管怎么样,只要孩子开心就好。
鼻端充斥着淡淡的花香,耳畔是孩子银铃般的笑声,莫名的,心头的某块地方变得柔软。
一个人孤独得太久,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该怎么微笑。
“妈咪快看,那里的花……”说到这里,安暖殇突然就没了声音。
因为,她看到了一大片紫色的薰衣草。
这怎么和梦中的场景那么相似?
“暖暖,怎么不说话了?”安七七觉得奇怪,不由开口询问。
“妈咪,你看到那片紫色的薰衣草了吗?”
顺着安暖殇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安七七看到了一片紫色的薰衣草。
“嗯。”安七七点头,心里充满疑惑。
她上次不是带女儿去妈妈农庄看过薰衣草吗?有什么稀奇的。
“我昏迷那次,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有这样一个场景。”安暖殇抚着额头,努力的回忆着梦里的场景来。
封厉旬一惊,不由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一脸冷漠,“你说,你梦到过这里?”这栋别墅是他五年前用赚到的第一桶金买下来的,因为面积够大,所以,他才会在这里面种了一片薰衣草。
许多年前,他和落殇去过一次普罗旺斯,回来后,落殇就一直对那里的薰衣草念念不忘,为了实现落殇的梦,他凭着过人的能力在期货市场横冲直撞,狠赚了一大笔钱后洗手不干,买下了这栋别墅,弄了这么一片薰衣草。
只是,还未等薰衣草开花,他和落殇就已天各一方。
或许,生命的开始原本就是一场早已写好的结束,他们都是带着线的木偶,向着那写好的结局一路狂奔,直到穷途末路!
回忆就此停滞,心口闷闷的,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再看向安七七时,眸里已是嗜血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