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记起了昨夜在雨中发生的事,有些不真切,像在做梦。
云衡摇摇头,“不知道,大概走了吧。”
赵永修这时也醒了,边站起来边纳闷:“怎么就睡着了呢?……九弟!”
他大喊了一声。这才发觉院子里静悄悄的,雨没下了,太阳也出来了,他们三个习武的大男人竟然在院子里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来。
“怎么回事?”赵永修警惕的问道。虽然很不想,不过目前来看他跟封不染是同一阵线的,暂时就不计较以前的事了。
封不染摇摇头。看向那紧闭的门扉,然后看向云衡。
云衡歪头:“我去?”
另外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点头。
云衡瞪眼:“凭什么是我啊?!……好好好我打不过你们两个,我去就是了。”
云衡走到门前,咽了口唾沫,抬手,轻轻一推。
吱呀一声,门开了。
屋里白帐经幡零落一地,三人走进屋里,诧异之际。在看了一圈之后,最后目光都落在最里面的一道白帘上。
清晨的风带着荷叶的香气,吹进屋子里,掀开那白帘的一角。
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大老虎盘身而卧,老虎的怀里睡着一个人,手脚蜷缩着,大半个身子都藏在雪白的毛底下。从后面看,那人的身体轻微的起伏着,应该是睡的正香呢。
云衡和封不染是早就有所了解的,赵永修就不同了,见了这场景,饶是半身戎马,依旧是惊呼出声来。
“嘘。”云衡赶紧转过身制止他。
赵永修手都哆嗦了,压低了嗓子:“老虎啊……”
这时老虎微微掀开了眼帘,雪白的长睫毛下,一双金银色的眸子不怒自威。
赵永修差点跪下去。
却见封不染慢慢走了过去,走到那老虎身前蹲下,手刚刚伸出去,老虎的爪子就伸了出来,吧嗒搭在怀里的人肩膀上,护住。
冲封不染咧开了牙齿,喉咙间发出低低的咆哮。
云衡和赵永修:“!!”
讪讪的收回手,封不染:“……”
他注意到,从老虎肚皮上的毛底下露出一只粉嫩嫩的脚。于是封不染露出了笑颜。
赵永昼的病好了,但却因为一些原因不能立刻离开天一寺,据空心大师说,至少还要呆上半年。
于是这半年赵永昼都只能在天一寺里当小和尚,好在他并不寂寞,每天有许多人来看他,更重要的是,有人一直陪着他。
经常天一寺的僧人看到,傍晚的时候,树荫蔽日的古道上,一个俊美男人牵着一个小光头在散步,后面还跟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大老虎。
小光头其实不小,是个青年。只是他的皮肤都粉嫩嫩的,像婴儿一样。非常热的夏天,他脚上还穿着厚厚的棉鞋。皮肤似乎很脆弱,有的时候被树枝轻轻一划就流血。
有的时候走累了,男人就把小光头抱起来放在大老虎的背上。僧人们就看见,大老虎转过身,踱步上山,雪白的大屁股一摇一摇的。
男人跟在后面,唇畔别着一抹温润的笑容,映衬着从树荫间漏下的光影,很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