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不知怎么答话,便默默的靠着树干,任由大脑神游昏睡。待他瞌睡着,头像小鸡嘬米一样,忽然猛的惊醒。再抬头去看,已没有了仙人的身影。
他怔愣了片刻,抬手抚掉肩上的落蕊,转身回了前厅。
赵永昼站在兵部大门外等着封寻。没多时,一顶华轿缓缓行来。怕是挡了人家的路,赵永昼站到汉白玉的石狮子旁边。那轿帘掀开,一位年轻的官员从走出来。轮廓深刻,明眸雪亮,玉肌淡唇,一股书卷气,掩藏不了那周身的阴冷。赵永昼定睛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难为自己的‘晚灯’。
那晚灯瞥了赵永昼一眼,微微皱了眉,却也并不上前来,像是没看到他一般,径直进了兵部。
恰逢封寻从里面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封寻顿了一顿,仍旧是朝晚灯行了礼。对方也谦逊的还了一礼。
“走吧。去望江楼。他们在那儿等着呢。”封寻说的是一些军中的旧识,去了一看,大都是年龄不过二十的年轻男子,都是封寻的熟人,知道他回来了,聚在这里为他洗尘。酒过三巡,赵永昼似不经意间问了一句:“方才在兵部门口的,那人是谁啊?你还对他行礼。”
封寻拧着眉,“你说梁晚灯?嘁。”
他嗤笑一声,似乎很不屑。
原来他姓梁。赵永昼看着封寻,静听下文。封寻却摇摇头,憋着嘴不愿多说。他旁边的一个俊面壮汉扭过头来,脸上挂着戏谑的笑:“梁晚灯?白将军,你对他感兴趣啊。”
“非也。只是上次在兵部见过一次,有些好奇罢了。”赵永昼说。
俊壮汉点点头,“那你定是见识过他的狗仗人势了。”
“怎么说?”赵永昼追问。
俊壮汉星眸半醉,摇头摆手:“罢了罢了,君子不背后议人是非。”
他不说,自有人接着说。
“梁晚灯?就是那个一路睡到亲王府梁国公庶子么?哈哈哈哈,怎么着?你们谁又被他整了?”
“瞧你这嘴,当心祸从口出。”旁边的人赶紧提醒道。
“一个刑部侍郎老子怕他?想办老子,除非他睡到龙床上去!”这人口出狂言,想必也是后台不弱。但旁人忌惮梁晚灯的势力,众人哄闹着,聊别的话题了。
如此一来赵永昼没了打听的途径,然而不知怎的,一想到梁晚灯跟五哥亲近的样子,他便觉得不怎么舒坦。听那些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难不成梁晚灯与五哥也有那样的关系?
整个酒宴下来,赵永昼也是不怎么尽兴。封寻却是喝的连路都走不动,众人散了,由赵永昼扶着他往回走。夜色深了,街上的人并没有多少。赵永昼一边想着,怕是只能将人带回白府了。
“你刚才一直不高兴,是不是因为他们说梁晚灯的坏话?”耳边忽然响起封寻醉醺醺的话语,全是酒气。
赵永昼扬了扬脖子,只因封寻的气息喷洒在他耳背上,有些怪异。
“你没醉啊?”他推开他,整理被拉扯开的衣领。
封寻揉着鼻梁,发出的声音像闷在被褥里:“你不要介意。他们只是说梁晚灯,并没有说你。”
“我为何要介意。”赵永昼平淡的说道,打算结束这个话题。“你回哪儿?”
“明天要早朝,怕是要回去跟老家伙们报个道。”封寻道。
赵永昼点点头,“那就这样吧。对了,恭贺你荣升骁骑将军。”
封寻看着他,“我听说了。你也不要灰心,他们并没有看到你的真正实力。”
赵永昼笑了,怎么这小子今晚好似总在安慰自己呢。他拍了拍封寻的肩膀,“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