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把徐漠请过来。看了伤情,徐漠说:“我至多能把命保住,要想把人治好,得送去金陵本家。他至少得在那里住半年。”
于是由封不染出面,跟徐家的当家人说明情况,对方也卖他这个面子,接手了周琛这个病人。而羑安将戏园子托付给豆子,跟去金陵徐家。
赵永昼隐约预感到接下来的腥风血雨,于是便让子清也跟着去。
“等一切都太平了,我会去接你们回来。”赵永昼笑着说。
“你说话算话。”子清泪眼朦胧,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奔过来,跟赵永昼拥抱了一下。
“好了,快去吧。”在秋叶落尽,寒风瑟瑟的日子里,赵永昼送走了子清和羑安,还有与他生死之交的好兄弟周琛。
虽然只是少了两个人,可是白府无形之中变得空落落的,赵永昼站在院子里,看着年轻侍从们来来往往无所事事,沉思着不知在想什么。
巧儿低声问:“瞧将军,他该不会再想把我们也送走吧?”
阮颦将新淬了药的飞镖一只一只的插-进长袖里的绑带里,杏仁眸子在院子的墙头和房檐处飘忽:“咱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好将军,别的事都是主子考虑。”
巧儿:“那咱们的主子,到底是大人还是将军?”
阮颦低下头看她,“你什么意思?”
巧儿吐了吐舌头,转身跑:“今儿个寻少爷从香洲回来,听说万夫人也来了,我得去帮将军准备衣服。晚上咱将军的丰采一定得压过她。”
阮颦:“你自己想着争奇斗艳,拖将军下水做什么。”
自重阳节一别后,封寻就回了香洲,原因是封老太爷八十大寿。据说是按照封老太爷的意思,在京城给封寻订了一门亲事,万夫人此次来京,正是为了此事。今晚封府说是有聚会,除了封氏族中子弟,听说订了亲的那家的有关亲属也会到场。
赵永昼没有坐轿子,和阮颦巧儿三人一人骑了一匹马,夜色中停在封府门前。又说今夜赵永昼一身暗紫色的长衣,束一条穿红线的金腰带,外面则是一件黑色的袍子。在一众封家子弟中并不算夺人眼球,但也是贵气斐然。
席间赵永昼特意跟万夫人敬了酒,万夫人似乎有些诧异,但也很有仪态的接待了他。之后万夫人又跟旁边的一位贵妇人亲和的谈笑起来。
“是御史大人家小小姐呢。”赵永昼回到位置上后,静和轻声说道。她说的是封寻这次的对象。“听说是个难得一遇的才女,连我这种常年青灯古佛深居简出的人都知道呢。”
赵永昼看向她,嘴角噙着笑意:“郡主,吃斋念佛,也改变不了你八婆的本性啊。”
一旁的封缓差点炸了毛:“小将军,你发酒疯呢吧!”
静和连忙示意她小声点,已经有人在往他们这边看了。低声道:“既知道将军醉了,还不去弄些解酒的来。”
“凭什么要我去,他又不是没人管。”嘴里嘀咕着,封缓还是去了厨房。那两个跟着来的丫头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静和转过头来,静静的看着身旁的男子。
赵永昼低着头,手里抚着银色的酒壶把玩着,声音有些闷,看似无意的说道:“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念什么佛,吃什么斋。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还不嫁人,真想成佛么。”
静和眼睛一热,差点哭出来,她只能死死地咬着嘴唇。忍了半晌,才问:“我嫁不嫁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谁?”
赵永昼斜眼看她,“你说我是谁?”
静和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你……”
赵永昼百无聊赖一笑,起身摇摇晃晃的离开。
封府的红墙绿瓦在灯笼的光晕下显得模糊虚幻,赵永昼扶着桥廊的栏杆,来到后院的湖心亭,坐着吹起凉风来。后来封寻来了,摸着他的手说了许多话。赵永昼斜靠在柱头上,闭着眼打呼噜。
“……”看着这人闭目的睡颜,白皙的侧脸,被酒水滋润的光泽的红唇。封寻慢慢凑过去。
“寻儿。”
身后传来女子温柔却压抑着威严的声音,封寻一顿,稍稍远离了赵永昼。
万夫人说:“白将军醉了,把他送到房里去吧。”
封寻伸手去触碰赵永昼的脖子。
万夫人:“你做什么?”
封寻:“儿子送他回去休息。”
万夫人:“不用你,两个下人就够了。”
说罢转身看了早就立在桥廊上的阮颦和巧儿一眼。两人走过来将赵永昼架起来,“夫人,少爷,奴婢告退。”
万夫人看着发呆的儿子,沉声道:“离开香洲之前,老太爷怎么跟你交代的你可还记得?你是要继承封家家主之位的人,肩上的胆子有多重不用我时刻提醒着。希望你能牢记这一点,不要做出自毁前尘的事。”
封寻皱了皱眉,“自毁前程?母亲觉得,叔父的所作所为,可算得上是封家家主该有的行为?”
万夫人:“他有病,你跟他不一样。”
封寻:“有什么不一样的?”
万夫人沉默的看着质问自己的儿子,朱唇里蹦出的话有几分刻毒:“你要传宗接代,拥有你自己的子嗣,做到你爷爷的那个位置上,那个时候,整个封家,才是你的。你以为封不染是家主,封家就是他说了算了?笑话。若不是他生母,他一个精神都有问题的人,能掌管封家么?”
封寻反驳:“可是叔父虽然有病,但他的才干摆在那里,他是太傅,是元帅,是执掌封家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