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氏心有不甘,颓然坐在了软蒲之上,有些想哭却不能够哭的那么一丝感觉,似乎是什么人把她给欺负了一般。申豹就算再怎么不懂,也知道自家祖母和母亲之间有些弥漫的硝烟,只不过自己插手不进去罢了,可看着母亲这个样,他忍不住开口,“祖母,您别生气了,母亲也只不过是一时之间糊涂,才说出让您不高兴的话,您就不要和她计较了。俗话不是说嘛,婆媳两个人有什么事都商量着,一家才能够和睦啊。”
申老太太点点头,有些满意,看向贾氏的眼里却又不满了,“你看看你,豹儿都知道这些道理,你说你那么大一个人,管理着申家那么多年,也不知道学了什么东西,唉,豹儿啊,你可不能够跟着你母亲这样子,以后好好学,早点接管申家,好让祖母松一口气。”
没错,就和外面那些百姓们说的一样,贾氏的确不让申晨继承申家的家业,两个孙子,自己总不能这样子偏心,所以早就办下了另外的产业,本来是等着谢海棠过门就让她来管,可谁能料到自己的孙子,竟然那么快就清醒过来了呢。
贾氏眼睛一亮,没想到这该死的老婆子竟然还是想着豹儿的,既然如此那就消停一下,不要闹得那么大事情,免得到时候难以收场。至于外面那个小野种,就不管她了,反正什么事情都是老不死的一个人担着,和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关系,闹成怎么样都可以。
谢忠国一脸阴沉地看着那慢慢近了的轿子,脸上十分愤怒,这申家是要公然和他谢家反目啊,没想到这该死的野丫头竟然那么大本事,都已经脱离了谢家,竟然还这般拈花惹草,不依不饶的缠着申家。对,肯定是这样的,不然申家这老太太为什么要出面呢,除了被谢海棠闹得整个人都烦了,就没有别的原因了吧。
“申家老太太,这是我们谢家的家务事,希望您不要掺合。”李氏身为当家主母,走到申老太太的面前,毕恭毕敬地开口,而暗地里面,也使了一个眼色给贾氏,却没有想到后者,竟然是装作没看到一般,转过头来理了理申豹的衣裳,让之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凌乱,颇有申家继承人的风范。
李氏明白了,这申家老太太洪氏,怕是已经给贾氏什么承诺了,不然一向和自己狼狈为奸的她,怎么会突然倒戈呢?
洪氏看了一眼李氏,又看了看那城墙之上的谢海棠,摇了摇头,“唉,你们这闹得满城风雨,把我申家也给拉下了水,若是我老婆子还不出来的话,怕第二天,申家的门楣也要给踩破了。既然来了,我就给我这老姐妹送一送最后的一程,也不枉年轻的时候一起打拼过岁岁月月。”
踏着绣金燕的花鞋,洪氏来到棺木面前,脸上淡淡有了悲伤,竟然开始诉说了平生与何氏的事情。原来两位曾经叱咤过风云的女子最后反目成仇,竟然是为了一个男子,到最后,这个男子却抛弃了两个人,跟另外一个人走了,而留下的,也不过是洪氏与何氏互相猜忌。
最后,洪氏找到了心爱的人,可何氏却只能够顺着家族里面的意思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人,也就是谢忠国的爹。
婚后的日子虽然平平和和,也生了三个儿子,可成亲没几年就守了寡,何氏便将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在了洪氏身上,自此之后,两个人就见面虚情假意,不见背后放冷箭,搞的府里面上上下下都挺无奈的,好在人老了之后,孩子们都长大了,两个老人也就消停了。
说完了这些话之后,洪氏潸然泪下,“老姐妹啊老姐妹,当年是我对不起你,若不是我害得你错过了和五郎见面的机会,怕是你现在也不会那么凄惨了,都怪我,都怪我啊……”
谁道英雄无泪,这老太太铿锵一世,贾氏也不曾见到过她的泪水,可在这众人面前却是哭了。作为儿媳,她立刻走上去抱住洪氏,安慰了几句,但是谢家这些人,总归都是没有礼数的了。就拿谢海丹来说,她仗着府里上上下下都认为自己是孝顺的了,便冲上去满脸泪水,指着洪氏骂道:“你们不要在这里猫哭耗子了,我祖母就是被谢海棠害死的,今日你们都来这里帮助她,帮她欺辱我们谢家,祖母在天之灵不会善罢甘休的,父亲!我们现在就奏请皇上,请他老人家定夺那谢海棠的对错,还祖母一个安宁!”
闹在市井丢的是脸面,闹到了皇宫里面,太后皇上面前,那丢的可是脑袋。连家里老人死了的事情都想着放在朝堂之上,除非谢忠国是活腻了,才会把这件事情闹上去,那样的话,是叫做家丑,不叫公道!
“胡闹,海丹,父亲知道祖母的离去对你打击很大,但这不是你胡闹的理由!”谢忠国怒喝一声,可看着自己孝顺的女儿,忍不住叹气,“海蓉,把你大姐带下去,不要在这里胡闹,让人看了笑话!”
“不!我不走!我要看着谢海棠死,是她害死了我的祖母!”
“哦?”谢海棠饶有兴致的开口,“既然谢大小姐说是我害死了您的祖母,那不如我们这样吧,让新科状元来调查,到时候水落石出的时候,也就知道是谁害死谢老太太了。”
新科状元曹李良,是谢忠国的得意门生,可是为人却十分正义,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清官,可惜当时不淑,被南宫轩辕上位赐死了,不然的话也肯定是一个名垂青史的好官员,现在既然谢海丹开了口,那就让曹李良的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一把火,烧到谢家身上!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