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姨娘。”谢海棠站在榻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气势汹汹的牛氏,脸上那叫一个天真无邪,“都已经快要子时了,牛姨娘不休息,来我这朝华园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说来也是奇怪,潘氏那个女人在无形之中就把谢忠国的宠爱彻底夺去,李氏、牛氏这两个在府里举足轻重的女人也被挤到一边,更别说谢海珠生母苏氏,都因为谢海珠被毁容之事,而受到忽略。牛氏是一个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在这深宅里面,自家男人的重要性呢?在谢家,光有智慧不够,还必须要有谢忠国的疼爱与信任,方能无往不利。
而潘氏,正是这样的人。
牛氏怒极反笑,“五小姐,妾身不管你有什么计划,总之这大半夜我能找到朝华园来,也是为了警告你!不要在海莉的面前说三道四,不然的话——”
“不然怎么样?”谢海棠笑了,牛氏未免过于高看自己,“牛姨娘用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句话?撇开我令主身份不说,光是我这个谢家庶出五小姐、父亲的女儿的身份,是一个小妾能够媲美的?”
牛氏带着巨大家产嫁进了谢家,因为李家不同意谢忠国抬平妻进门,而前者也只能堪堪于一个良妾,就算是良妾,那也是一个妾,奴才的身份!
牛姨娘自认聪明过人,自恃财力大,就算是李氏也不敢与之硬碰硬,因为李氏背后得靠着自己哥哥,而牛氏,却是实打实拥有整个牛家的财产,所以牛氏生谢海岩时,李氏不敢多做手脚,生谢海莉时,更是不敢说出一句话。
就连接庶子庶女来身边教养的要求也不敢提出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谢忠国看中了牛氏的美貌以及财产!
“身份?五小姐跟我谈身份的话,那我也算是牛家家主,论起来是长辈,就连老爷也不敢说些什么,五小姐一个小小庶女,难不成自认比得上牛家?”牛氏冷笑,语气里充满讥讽,举手投足之间,更是露出了手上的玉镯戒指,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精品。
可看在谢海棠眼里,却如同一个笑话,“牛姨娘也应该知道,广霞坊与海棠私交密切,莫非您认为……一个小小牛家,比得上底蕴深厚的广霞坊?论人脉,你没别人多,论资本与商品,牛家也尚有不足,这般的我并没有看出有比头。 ”
一句话,将牛姨娘噎得死死,生生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只能够瞪着谢海棠,目光充满了恶毒。她竟然忘了眼前女子竟是有广霞坊撑腰的,那神秘莫测的产业,垄断了整个大周朝的布庄行业、首饰行业,以及半数之多的烟花楼行业,听闻近日打算进驻食品行业,那这样的话,有了广霞坊,谁还会认定牛家的糕点食材,是最好的呢?
“莫不是开玩笑吧,这些事情广霞坊主是不可能帮助你的,五小姐,妾身还是那句话,劝你不要在海莉的面前说一些有的没的,否则……别怪妾身心狠手辣!”牛氏淡淡开口,仿佛之前的激动和情绪是不存在的,可她现在的话里面却充满威胁。
谢海棠自然不怕,笑了笑猜到谢海莉这一次放出来的要挟对牛氏十分有用呢。说来也巧,牛氏这个人对于其他都是果敢坚决,可只要事情牵扯到了自己到了自己的儿女就会优柔寡断,是一点致命之处。恰巧谢海棠,懂得拿捏好这么一个程度,在不伤害谢海岩与谢海莉的情况下,牢牢抓死牛氏。
笑容讽刺,看在眼里,牛氏只觉得如同芒刺入眼,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谢海棠笑着开口,“牛姨娘不如还是考虑考虑当日海棠所说的话,或许精明的您会知道,这才是最好的。”
牛氏冷笑,依旧是如同那天的回答,“不可能!我绝对不会拿海岩海莉以及牛家,来作为整个筹码去赌,五小姐,算在妾身是与你做交易,不要把海莉带进死路!”
“噢?那牛姨娘您用什么来作为代价,来和我做这么一个交易呢?”
“我,牛氏在此对天发誓,只要五小姐您放过海莉,那我绝对不会帮助其余皇子或者他人。破坏五小姐的计划,否则,海岩海莉以及妾身,永堕阎罗!”牛氏一脸严肃,不惜起誓。
她叹了一口气,这誓言对于自己来说或者是无关痛痒,可对于牛氏来说却已经是天大的惩罚了,爱子女如牛氏,能够发下毒誓,已经很不容易了。
谢海棠并不是蛇蝎心肠的女人,无奈笑了笑,“既然牛姨娘立下这般誓言,那海棠也不好在过于咄咄逼人,不如这样,海棠在给姨娘一次机会,若是姨娘打算了决不参与,那这毒誓就当真了!我们为期半月……这半月内只要姨娘您回心转意,想要分一杯羹,那海棠就把这个‘碗’给姨娘,您看如何?”
“不论我答应或是不答应,你都不会伤害海岩和海莉?”
“只要大哥与六妹不做出有损我的事,那么我决不对他们动手!”
牛氏有了她这句话,本来想直接拒绝,可却没有。谁能够知道,这天底下变数多少呢?自己是一个商人,这半月时间,就给自己多一条道路,便无其他损害。
想了想,她点点头,“那妾身就先谢过五小姐了,子时时分,五小姐多加保重身子,妾身告退。”
牛氏和颜悦色地福身退下,已然没有了之前的愤怒。
谢海棠脸上挂着笑容,牡丹会过后、谢海丹迷惑了老太太、谢海蓉的莫名待嫁、从谢府出去的神秘女子,以及太多太多其他的人,看来……风要刮起来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