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所制的紫毒更是集他毕生制毒术的精华,此毒不光会使人体遭到重创,而且也对金属有极大的腐蚀作用,普通刀剑只要沾上一点点,不出数天,必定会朽烂成一块废铁。而此剑到如今还安放在紫毒门中,可见绝不是一般打铁匠所铸,当今天下,除了我老头子之外,我想不出有何人能造出此等良剑。”语气中颇为自傲。
奇天云小心问道:“前辈的弟子之中也没有人能造得出来吗?”话一说完有些后悔了,这么问岂不是贬低了铸剑师的弟子吗?
正当他想收回这句话时,却见铸剑师脸上现出些许颓废之色,片刻后才叹道:“你说得没错,我的众弟子当中,现在还没有一人能作为我的衣钵传人,按理说老头子年纪也一大把了,早就卸下担子交给别人打理了,偏偏——唉!”
奇天云有些疑惑道:“可是就算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难道前辈就没想过精心培养一两个弟子,然后再加以甄选吗?”
铸剑师摇头道:“我已观察多年了,我亲手教导的那几个弟子虽说武功正日趋进步,但是铸剑之术却没什么长进,可叹可叹!”
奇天云见铸剑师,不仅要向弟子传授铸剑术,还要向他们传授武功,看来真够操劳的,不由得叹道:“前辈的弟子们有没有带艺投师的?难道他们一身武艺都是前辈所传?”
铸剑师点头道:“都是我教的,不过我都是根据他们自身的特点,因材施教,所以他们的武功路数都不太一样。”
奇天云忽然想起刚才他所说的独巨用八本剑谱,向他的第四个弟子换四把剑的事情,便好奇地问道:“前辈不是有一个徒弟得了独巨前辈的八本剑谱吗?那他的武功是否跟其他的人大不相同呢?”
铸剑师失笑道:“你是说老四啊,其实我门下第一代弟子除了我的武功之外,谁的也不学,所以那几本剑谱,他都分发给他收的几个弟子了,不过他那几个弟子一听说那是别人用来骗铸剑谷的宝剑的,便都不屑一顾,连看都没看几眼就收起来了。”
奇天云失望道:“啊?独巨前辈的一番心血居然被他们当成雕虫小技?”
铸剑师听他的语气似乎颇为惋惜,莞尔道:“哈哈——独巨老怪本就就没打算让他卖出去的武谱,都被别人当宝贝看待。不过他那八本剑谱还是有人看的。”
奇天云诧异道:“哦?是前辈门下第几个徒弟啊?”
铸剑师纠正他道:“不是徒弟,是徒孙,那是老四他新近收的一个徒弟,叫倚志,我听老四的那几个徒弟私下里议论,他们那几个人本来都把独巨老怪的剑谱收起来了,但是那个倚志一边练本门武功,一边还借他们几个的剑谱看,有时还一个人研习上面的招术,他们还将此事禀告给老四。好在我门中弟子虽然基本上都不学外人的武功,但是却也没有禁止他们博采他家之长,有时还会与来到铸剑谷的武林人士互相切磋,所以才没责罚他。”
奇天云大笑道:“我就说独巨前辈的剑谱还是有人赏识的嘛,看来那个倚志还是很有眼光的,哈哈——”说到忘形处,又道:“可惜前辈不再铸兵器了,不然的话,我真想要请前辈个给我打一个剑鞘呢,只是我没什么银两可以付给前辈,遗憾啊遗憾!”
铸剑师也笑道:“原来你背上的兵器是一把剑啊?是什么剑啊?”
奇天云刚要脱口而出时,却猛然打住了,暗自责怪自己说话太不小心了,要是真说出剑名的话,恐怕就犯了铸剑师前辈的忌讳了,但是他如果不说的话,岂不是对他不敬?这可如何是好?一时间抓耳挠腮,手足无措。
铸剑师见他迟迟不肯开口,还以为他对自己还有戒心,真是枉费自己对他朋友之礼相待了,便冷冷地道:“到底是什么宝剑,连名字也不能说给外人听啊?”
奇天云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含义,因而只有硬着头皮道:“若是别的剑,告诉前辈也无妨,只是此剑,此剑的名字恐怕会勾起前辈的生平憾事,所以前辈还是不知道的好。”
铸剑师一听,更加奇怪了,他从刚开始入师门就开始铸剑,生平铸造的剑早已不计其数,却从未想起有哪把剑曾是他的生平憾事,只有……想到这里,他忽然惊愕道:“莫非你背上的剑就是紫毒剑?”转而一想,又频频摇头道:“不对,你背上的是重剑,紫毒剑没那么沉啊?”
奇天云心想再这么问下去的话,他迟早还是会知道的,便一咬牙道:“前辈可曾说过‘此剑出世,我辈无用武之地’?”
铸剑师点头道:“我当然说过,你是听西门伞告诉你的吧,但我说的又不是我自己铸的剑,我说的是……”话到嘴边猛然打住了,张开的嘴巴久久都未合拢,他简直就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好半天才迟疑地道:“你是说你背上的剑是……”
奇天云轻叹一声道:“前辈猜得没错,就是天外之剑。”说到这里就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将天外之剑的名字,告诉给因为此剑,而意志消沉了数年之久的铸剑师听,而现在他已经说了,这对铸剑师的打击不知道是不是致命的,他不敢想象,只有低着头等着铸剑师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