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东小酒馆
下午三四点,有差事的办差,做买卖的大声吆喝着,今天这日子正是逢集,街上南来的北往的热闹的很。
因着不是饭点,柳树巷子深处的小酒馆此时到也没什么客人,仅有三五个熟客零零散散的坐在小店里喝着小酒,时不时搓起一颗花生米下酒,或者大声吆喝掌柜的加一碟下酒的小菜。
见也没什么客人,掌柜的也没坐在柜台后面,而是端了一碟瓜子,寻了一个年纪轻轻的熟客身旁坐下,推了推碟子,调侃道,“哟,三爷这会儿怎么这么逍遥啊,还有空来我这小店喝酒,不怕主子爷召见?”
“咦,你也在这啊?”一旁靠近柜台偏里面桌子的中年酒客,听见掌柜的搭话,抬起头看了看,发现了一个熟人。酒客离了座,“这不是完颜家的小三子嘛,怎么,做错事被主子责骂了,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哟,五爷您也在呢,失礼失礼。”被称为完颜家的小三子的年轻人见了来人连忙打招呼,“哪能误了主子的事呢,这不是最近心烦么,就出来喝喝酒。”
“出啥事了,看你愁眉苦脸的,说出来叔给你参详参详。”中年人也是个热心肠,就着掌柜的身边坐下,招呼道,“小二,给我把酒菜端过来。”
“来嘞!”小二手脚麻利的把酒菜移了桌。
“来说说看,啥事把你愁的,莫不是你犯了错让媳妇把你踹出来了吧?”掌柜的开玩笑,“要真是,让五爷给你讲和去,长辈出面,还怕你媳妇不听话。”
“少胡说,我媳妇才不会呢。”年轻人撇了撇嘴,“我是为我们主子忧心呢!”
“切,喜他拉大人有什么事要你忧心的?”中年人嗤笑道,“你就瞎咧咧吧!”
“五爷您这可就不明白了吧!”年轻人一脸不服气,“赫舍里大人和我们主子一向不和您知道的吧。”
“这谁不知道啊,赫舍里家大爷和喜他拉大人闹了也不止一回两回了,这街上那个不知道啊!”掌柜的接话,“你说这个干啥?”
“干啥?”年轻人喝了一口酒说道,“我们主子一贯比赫舍里家的大爷强,谁知道赫舍里家的大爷这会儿得了势,前些日子跑来嘲讽羞辱我们主子,我们主子哪能咽下这口气,对着赫舍里家的大爷发作不得,还不是都对着我们这些奴才发了,这阵子府里不说奴才们,就是福晋们也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了主子。”
“哎,要说也是,喜他拉大人一直是战功赫赫,眼看就要升到甲喇额真1了,哪里想到会先让一向文弱的赫舍里家大爷先得了职位。”中年人感叹道。
“可不是嘛,喜他拉大人如今还是牛录额真2呢,真是世事不可料啊!”掌柜的也顺着话题感叹道。
“要不我们主子烦心呢,但凡这两年正白旗有出征的机会,都不会让赫舍里家的大爷爬到我们主子头上。”年轻人愤愤不平道。
“那是,这话是正理。”中年人点头,“当年四贝勒执掌正白旗的时候,那可是威风的紧。现在呢,换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管理旗务,不玩完才怪呢。”
“可不是,要我说啊,大汗一向英明,这次咋就糊涂了呢?”年轻人不解的接口,挠挠头问道。
“你小子知道个啥,那俩小子不是大妃生的么,金贵这呢!”掌柜的笑笑,“人家可是嫡子,你以为是你家炕头上乱爬的娃娃?”
“我咋就不知道了呢?”年轻人不赞同的反驳道,“咱们大金可不讲究这一套,又不是那些南蛮子。再说,大贝勒还是嫡子呢,还不是早早就整理旗务,带兵出征了,哪里就只有他们那么娇贵了!”
“就是,不说四贝勒八岁就能趁大汗出征独自管家了,就说十二贝勒阿济格),那可是大妃的长子,十四十五贝勒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吧,人家还不是早早就实打实的带兵打仗了,怎么不见这两位贝勒有什么动作。”中年人嗤之以鼻,有些刻薄的说道,“我看呐,莫非这十四贝勒其实是窝囊废吧,要不怎么都快十四的人了还没上过战场?”
“五爷说的是,没本事还霸占着旗主的位置,真不是好东西。自己显摆不要紧,好歹也要顾着手下人的死活呀!”年轻人愤然的说道,“我们主子还不算惨的,据说有些旗里的军士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造孽啊!”掌柜的轻叹一声。
“我媳妇娘家三舅的表叔是十贝勒德格类)家的管事,我还听说,大汗出征前把这盛京城的防务交给了十四贝勒,结果呢,他什么都没管过。”年轻人一脸鄙视的说道。
“可不是,我大哥家小嫂子的姨夫在九贝子巴布泰)家做事,我也听说十四贝勒整天待在四贝勒府嬉戏玩乐,根本就是个纨绔子弟。”中年人一听,紧跟着爆料道。
“唉,这样的人怎么担得起正白旗的旗主贝勒的担子?”掌柜的叹息着,欲言又止道。“大汗这也太······”
“谁让人家有个好额娘呢!”年轻人不屑的撇撇嘴,“迷得大汗晕头转向,小小年纪就封了贝勒旗主,你们看九贝子早早就从了军还只是贝子呢,那两位爷连战场都没上过竟然也成了贝勒。”
“哎,全他|妈是烦心事!不说了,喝酒喝酒!”中年人大口干掉碗里的酒,“掌柜的,再拿一坛好酒来,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