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嗖嗖的刮,又冷又饿,天上的星星闪着冰冷的眼,四周是冰冷的围墙,夜又深了,灯都熄了,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死寂之中,唯有“嗒啦嗒啦”鞋打在地面上的声音。
史一飞缓缓走着,从东走到西,再从西走到东,最后实在走不动了,蜷缩在了一堵石墙下,天太冷,想睡也睡不着,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这一夜比受刑还要难受。
史一飞总算知道了,这世界上最难受的刑罚是失眠,瞪着盼天明,天就是不明,时间变的比蜗牛还要慢。
盼太阳比过年还要难,这滋味史一飞受过一次就不想再受第二次了。
他打定了主意,就算是死也比这个强啊!
既然如此难受,临死还不如做点好事,想通了这点,史一飞又恢复了几分力气,向着“枫桥路红豆街”走去。
姑苏城里,史一飞唯一熟悉的地方就是苏老爷的家了,因为踩过点,围着转过,再次看到蹲着两个石狮子的黑色大门,史一飞居然还有种亲切感,轻轻的出了口气,大步向着门走去。
这一次比上次门前多了四个挎着腰刀的家丁,表情严肃,戒备森严,一见史一飞走过来,便推开了他:“走开,走开,臭要饭的,这是不要饭的地方!”
此时,史一飞一身泥一身水的,脸色十分狼狈,比乞丐还要象乞丐。
“我不是要饭的,我是来投案的!”史一飞一本正经的说。
“投案?投什么案?我这里又不是衙门,快滚,快滚!”两个家丁来推他。
“你们那一晚上是不是抓了小豆子?我是他同伙!”
这话一出,石破天惊,众家丁的脸色立即变了,警惕的望望四周,其中一个急急扔下一句话:“你等着,我去禀报老爷!”
说完急急推门进去了,临走还不忘嘱咐:“你千万别走!”
史一飞不禁微笑了,刚才还一个劲的撵自己呢,现在却又让自己等着了,这些家丁?
三个家丁围住了他,都把腰刀拿在了手上,如临大敌一般。
不大一会儿,一个穿着管家服,长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走了出来,一对两鼠眼上下打量史一飞两眼,冷喝一声:“带进来!”
几个家丁将史一飞推了进去,一进门,就将他绑了起来,然后带到了一间石屋子里,穿着锦袍留着山羊胡的苏老爷已经坐在那里了,他的身后站着穿着方士袍的王樵。
家丁们将史一飞绑在石屋的一根柱子上,苏老爷挥挥手,便退下去了。
苏老爷上下打量史一飞一阵子,然后开了口,声音并不严厉,也不慌张,显然是个经过大事的人物:“你叫什么名字?”
史一飞开了口:“我饿了!”
苏百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眉头皱了一下,当即叫声:“来人!”
那管家便又进来了,苏百万让他去安排吃的,然后继续审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饿了!”
“你来是什么目的?”
“我饿了!”
“你知道些什么?”
“我饿了!”
“你饿了,你饿了,你还会不会说句别的了?”苏百万气的站了起来。
“会!我饿了!”
“欧”,苏百万气的好悬没晕过去。
他又把那小胡子管家叫了进来:“你给我审,好好的审!”
说完就出去了。
这小胡子管家可跟苏百万不一样,嘿嘿笑着,两眼放光,就好象是猫见到了鱼一样:“嘿嘿,嘿嘿,小子,你落到我手里,算是你的幸运!我问你一句,你得回答一句,否则。。。哼哼,老爷我有的是办法整的你死去活来!”
小胡子管家陡然提高了声音:“说,你叫什么名字?”
“不记的了!”
“不记的?”小胡子一撅,“嘿嘿,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的了,你骗鬼哪!”
说着,“啪”的一声,他扬手就给了史一飞一个大嘴巴子,这一下打的很狠,史一飞的脸上留下五个手指印,火辣辣的疼。
“你怎么随便打人?”史一飞怒吼道。
“打人?我还修理人哪!”小胡子管家嘿嘿笑道,“来人,把我的东西给拿来!”
早有家丁推了一个特制的木桌子来,桌子下面有四个木轮,上面分了好几个格,放着刀子、锤子、剪子、鞭子、木板等各式各样的奇怪器具。
小胡子管家走过去漫不经心的摆弄着:“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老大!”
“老大?你调理我是不是?”小胡子管家随手抡起鞭子,狠狠的抽了史一飞几下,“你叫老大,我那就叫老爷了!”
史一飞倒真不是调理他,他看这架式不好,就想胡乱说个名字,想到周春平时一直老大、老大的叫自己,便以前是自己的名字了。
这几鞭子把史一飞抽的直叫唤。
“你不说是不是?”小胡子管家拿出他的本事,什么老虎凳辣椒水,将竹签钉入指甲。。。
史一飞本来就连饿带冷,身子弱的不行了,再加上这么一折腾,等苏老爷进来时,已经奄奄一息了。
苏百万赶紧制止了这管家,为商之人最怕惹上人命司官,青蛙公子的事是天大的灾难,硬落在头上来,没有办法,绝不能再出别的事了。
苏老爷将小胡子管家轰了出去,让人端来米粥,喂给史一飞吃。
他这里还没有安排停当,忽然有家丁悄然来报:“葛捕头来了!”
苏百万听了,脸色大变,赶紧站了起来,急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