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笑着点点头:“像,小宝开心就好。”
“爷爷,苏泽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爷爷的眼神凝重起来,他说:“等东国胜利了,他就会回来了。小宝,有些事情,切记不可太过强求,记住了吗?”
我懵懂的点点头,却不能理解爷爷的话。
直到后来,我才隐约明白了什么,苏泽本是一个樵夫的孩子,住在一个与世无争的桃源之地,帝宫怎么会突然就选他当将军呢?那段隐于帝宫数十载的阴谋,直到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而那时,我早已不再是烟雨河畔那个傻傻等着苏泽归来的小丫头了。
苏泽一走便是三年,那个木刻的娃娃,也早已在我的日复一日的抚摸中,变得模糊光滑。
一年前,苏伯病重,那时,正逢楚国东国两国战事吃紧,苏泽作为将军无法回来尽孝。我便代替苏泽日夜守护在苏伯身前,直到苏伯安详的逝去。
临终前,苏伯安心的笑着说:“阿苏,我终于能来见你了。”
我问爷爷,阿苏是谁,爷爷摇头说他也不知道。苏伯是在十几年前突然隐居在烟雨河的,平日里不言不语,却对烟雨河周边的人们很好,便就此定居在这里了。
苏伯死后,烟雨河周边便没了苏泽的消息。
我总是会在深夜里想起他,对着窗外的明月祈祷,愿他在沙场安好,愿他能平安归来。
每当月圆之夜,我总是会将陈氏族谱上的故事读给月亮听,我祈望着明月能为他寄去我千里的相思,能让我的思念陪着他安然入梦。
我要告诉他,族谱上那段痴心绝恋的故事,我要告诉他,我亦如苏黎那般痴心。
楚语死后,苏泽带着我的先祖,隐居在烟雨河畔。这条河本是没有名字的,幼时的楚语看这条河常年笼着烟雾,便随口为这条河取了名字。
我的先祖是甘心情愿的跟着苏黎来这里隐居的,苏黎曾劝他回家,先祖说:“将军,若我走了,您的思念该对谁说?”
苏黎叹了口气,终于将先祖留在了身边。可是先祖错了,苏黎的楚语,苏黎的思念,以及那些缠绕在苏黎心头挥之不去的伤痛,在苏黎的有生之年,他从未对先祖说起过。
直到苏黎死去,先祖才在苏黎常年带在身边的黑色小瓷瓶里看到了苏黎刻骨的思念。
那个小瓷瓶里塞了一条已经隐隐泛黄的白绸,上面是苏黎清晰的笔迹:语儿,若果真如哲野师父所说,千年之后你会醒来,那么,千年之后,苏黎定会在这里等着你。
先祖恍然大悟,原来苏黎竟真的听了那个疯老头的话。
那是他们隐居的第七日,烟雨河畔突然来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他告诉苏黎,将那个黑色瓷瓶里的珍珠放到河中,每日取七滴鲜血滴在河里,直到烟雨河的水变成血红色,楚语便会在千年之后重生。说完后,老头便不见了。
先祖只当那老头在胡说,并没有当真。
哪知,苏黎却开始认真的每日在河中滴血,就这样坚持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直到他死去。
先祖看着却不敢多劝,他虽然恨那老头,更多的却是感激,如果不是那老头,苏黎大概早就在日日夜夜的思念折磨中,自尽了。
所以,当苏黎终于安静的闭上眼时,是笑着离开的,他终于,要在无尽的洪荒中去寻找他的语儿了。
先祖将苏黎仔细的敛了,飞鸽传书给家人,唤他们来烟雨河畔,一起守护苏黎,直到死去。
如今,一千年就这么过去了,我合上先祖记载在族谱上的故事,不知道该对这段往事作什么样的评价。
在千年前,这片土地本是楚国的,如今隶属东国,如果先祖地下有知,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遥望着头上柔和而冰凉的月光,温柔凝眸。
作者的话:
为了让大家不混乱,迷糊又神经大条的作者在此说明,前三个章节主角是陈歌,三个章节后才是本书真正的主角:楚语。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