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里的电话,始终保持恭敬站立姿势的江远山身体缓缓放松。。
静静的仰靠在松软的办公椅靠背上,他禁不住眉梢轻挑若有所思。
从市政fu一个不入流的副处级,成为云钢这种手中握有相当资源的三产劳动服务公司总经理。
行政级别没有明显的提升,这种显而易见的‘肥’差还是让他对于现在的位子很是满意。
官场上厮‘混’多年的江远山深深知道,很多时候一个人能不能从那千军万马的‘激’烈竞争中脱颖而出,需要的并不是明显高出他人的能力和水平。
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把握住别人都不敢或者是不愿抓住的机会,那之后等待自己的才可能是一路青云的升迁。
脑海里还在回想刚刚电话里顶头上司的声音,江远山目光凝重,下意识的就是点上一根香烟小口的‘抽’着。
有关薛庆云之子的出事,江远山知道的情况并不少。
只是在来到云钢以后他这才明白其中牵扯到的人和事儿居然是那么复杂纠结。
尤其是陈为先这个在云钢很是有些名气的下属,竟然就是当初跟薛俊超有着直接冲突的那个人。
这就让江远山豁然开朗。
如此一个才华横溢并且有着不俗海归文凭的天大人才,被新近上任的薛庆云给扔到云钢宾馆那样的犄角旮旯,真正的原因居然如此。
每每想到那个脸上总是带着懒洋洋傲气十足的手下,江远山心里就是泛起一阵难以言表的反感。
可就是对方这个看似手无束‘鸡’之力的知识分子,在自己有意的刁难之下,反而屡屡创造出不可思议的业绩出来。
哪怕江远山的屁股再是如何的靠向顶头上司薛庆云那边,对于这个手腕很是高明同时在云钢内部有着不错声望的年轻属下,他还真的有些忌惮几分。
刚刚的电话里,薛庆云通篇没有提到那个很是能干的手下,可是江远山却是心知肚明。
顶头上司‘交’代的东西句句都跟那个桀骜不驯年轻人离不开,其中的意味已经是不言而喻。
重重的‘抽’上的两口香烟,将烟头掐灭在办公桌上烟灰缸里,江远山眼里闪过一道狠‘色’。
想要让自己的仕途走的更加通畅,云钢就是不可忽视的一个重要跳板。
江远山暗暗想道,自己的仕途还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不想继续以前那种稀里糊涂的日子,就必须时刻保持最佳的状态努力奋斗。
“笃笃笃”敲‘门’声起,秘书的声音响起道:“江总,云钢宾馆的陈经理到了!”
江远山心中一振,下意识的就是‘挺’起身子。
办公室‘门’外,陈大仙人瞪着面前这个有些说话没水平的秘书,很是不爽的表情。
他江远山是三产劳动服务公司的总经理,本大仙人也是云钢宾馆的老总好么?!
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的年轻秘书,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身旁这个名气不小年轻干部的怨气,满脑的莫名其妙。
陈为先的注意力却是很快就被面前笑意盈盈的江远山吸引住,迈着大步走进办公室,哈哈大笑道:“江总的气‘色’很是不错嘛,看来最近我们三产劳动服务公司的效益又要创出新高了!”
“小陈来了,坐!”江远山变脸很快,明明不待见面前这个下属,却也是面带微笑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招呼这个很是刺头的下属。
从建安回来的陈大仙人心情很是愉悦。
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明成化斗彩天字罐那样价值连城的珍贵文物搞到手,陈大仙人就很是得意洋洋。
哪怕他本人对于这种既不能吃又不能穿的死物没有放在心上,狠狠的收拾一顿那个不知所谓的老家伙,在陈大仙人看来那也就足够了。
当然,明成化斗彩天字罐这样的宝贝他自然是希望多多益善。
很是看重面子的陈大仙人已然发觉,金钱这种东西就算他本人不太放在心上,可是世俗世界上讲究身份的地方还是很多。
真若是遇到某些特殊的场合,他陈大仙人如果对外介绍说自己多么有钱,别人一打听却是一个听上去很不起眼的出租车公司大股东。
那样掉价的事情,对于这个世俗世界很是了解的陈大仙人来说,绝对是赤‘裸’‘裸’的打脸让人难以接受。
如果陈大仙人有着常人难以拥有惊世骇俗的阎立本真迹传世之作以及世上罕见的明成化斗彩天字罐,那种让人羡慕不已的赞叹和惊呼恐怕才是最让他心满意足的事情。
只可惜眼下的陈大仙人还是琐事缠身,做不到那种完全肆意妄为的潇洒自由。
陈为先大刀金马的在松软真皮沙发上坐下,翻了翻眼皮瞥了眼面前这个总是皮笑‘肉’不笑的顶头上司,笑嘻嘻的从兜里掏出大中华说道:“领导来一根!”
从进入到这间办公室的第一天起,陈为先就清楚的知道江远山跟自己不对付。
有关云钢宾馆两百万的呆账据说也是这个江远山主动向薛庆云提出。
即便如此,每每走进这间充满虚伪的办公室,陈为先还是有着对上司的基本礼仪。
道理很是简单。
陈大仙人再是看江远山不顺眼,作为云钢体制内的一员他还是决定尽量维护某些不能轻易触碰的规则。
换做以前的金仙大人,陈为先自然不用在乎这些啰里啰嗦束缚之极的无聊把戏。
现在有心好好入世体会世俗社会最是真实一面的陈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