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云钢家属区里充满着欢庆祥和的节日气氛。
窗外时不时响起的爆竹声在提醒着辛辛苦苦忙碌一年的人们,每年最是欢乐热闹的春节就要到了。
站在阳台上的张曦月放下手机,厅里依旧保持冷战的父母二人,摇头苦笑。
作为小字辈儿,父母当年是是非非,张曦月早就没有未成年以前那般冲动。
这些年同父亲廖万里之间的关系得到极大的改善,旁敲侧击来的一些情况更让她对于父母之间乱如麻的心结感慨不已。
一边是含辛茹苦将她抚养长大的母亲,一边是血浓于水并且对她关爱有加的父亲。
在这大年三十就要到来的前夕,父亲廖万里没有任何招呼的意外到访,张曦月猝不及防之下,面对这样纷乱的局面,还真是有些不知所措。
回到客厅,廖万里二人同时抬头看了看,关切的表情溢于言表。
“陈为先的电话……”
张曦月倒是没有隐瞒他们之间的关系,带着微笑说道:“爸,我给你重新泡杯茶……”
张母眼睛一亮,轻嗔道:“小陈的电话啊,你怎么不邀请人家过年到家里来一趟?”
廖万里眼里闪过一道异彩,比起满脑子都在关心爱女终身大事来,他显然要想的更多。
“陈为先这个时候在哪里?江阳县还是京城?”
廖万里端起茶杯小口的轻啜两口,淡淡的问道。
张曦月坐在母亲旁边轻捋过垂下的青丝,注意到父亲脸上的异彩,奇怪道:“爸,你们也关心起他这样一个小人物了?”
小人物?
廖万里心下暗暗摇头。
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就在云城荒郊僻壤的犄角旮旯建成两百万吨年产量规模的钢铁公司。
仅凭这一点,陈为先这个惊才艳艳的家伙在江北很多人眼里,就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忽视的小角色。
想到京城里传来的某些消息,作为江北省一省之长的廖万里内心深处就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纠结。
自家闺女和这样一个在京城似乎名声很是狼藉的家伙关系密切,廖万里心里总是有种异样的感觉。
当然,这种小小的别扭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得知陈为先的背后就是实力庞大陈系,廖万里心中的震撼不言而喻。
身为江北省省长,在大江之畔拔地而起的云城钢铁的前因后果,廖万里清楚的掌握。
如果不是清晰知道云城钢铁完全就是陈为先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家伙,白手起家亲力亲为拉来众多的资金,他或许也会以为这更多都是陈系在背后支持的结果。
换了常人,肯定会有这种原来如此的不屑和感慨。
和陈系完全不同派系的廖万里,不管他再是如何的试图寻找外力帮助陈为先的蛛丝马迹,却也清楚知道那统统都是无用功。
有些事情到了一定的层面,就是不用所谓的证据,也能清楚把握事物发生的可能。
同陈系大本营一江之隔的江北省,一直以来都是陈系力量难以触及的薄弱地带。
廖万里不太明白,身为陈系二代中坚陈太行唯一嫡亲爱子的陈为先究竟是什么原因,被孤零零的扔到没有任何外援的江北省来。
最起码有一点他还是很清楚。
就算陈系有心想要给陈为先提供某些便利,最基本的工作环境改善或许不成问题,像云城钢铁这种多大数十亿资本的投入,那绝对是没有任何可能。
尤其陈为先来到江北第一天就被安排在云钢给爱女当下属。
廖万里想要了解陈为先的真实情况,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不管心里的纠结再多,看着面前爱女眼角的笑意,廖万里忍不住就是一阵长叹。
张母明显对于廖万里还是有着不小的怨气,虽然没有像以前那般赶人,却也是视若无人的态度。
“月月,小陈在外面忙碌一年,那还不回家跟家人团聚去了……”
张母对于当初那个住在对面的小年轻印象很深,伸手握住闺女的嫩手说道:“他现在也不是云钢的人了,想见他一面还真的有些不容易!”
在家里,清丽无比的张曦月没有在下属面前那般威严,小女儿般的娇羞无限道:“想让他来来给您拜年还不容易……”
张母欣慰的笑道:“那就好,我倒是希望你们能够发展快些,我就等着抱外孙呢!”
“妈……”张曦月扑到母亲怀里,害羞的轻嗔不已。
廖万里静静的坐在对面沙发上,嘴角泛起淡淡的弧线。
位居高位的省部级官员,在这样一个温馨的时刻,平日里再多的操劳也比不上爱女的终身幸福重要。
“时间不早了,张琴……还有曦月你们好好休息……”廖万里看了看时间起身准备告辞。
张母脸上的笑意缓缓收起,木然的表情下面还是多了几分关心。
“爸,这么晚,你去哪里?”张曦月关切的搀着廖万里的胳膊,回头看了母亲一眼,问道。
清楚感受到爱女的关怀之意,廖万里摇头笑道:“这次来云城也是公私兼备,明天我就会建安了。”
“那就好,我还以为您要连夜回省城呢!”张曦月松了一口气,笑嘻嘻的说道。
回头看了眼始终没有起身的张琴,廖万里暗暗叹气,却是笑着对爱女说道:“给陈为先说一声,年后让他去那里一趟……”
始终都是笑意盈盈的张曦月微微一怔,有些奇怪,扭捏的问道:“爸,无缘无故的你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