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奥迪无声无息的停在乡政府喧闹人群的后面。
陈为国兄弟二人从车里走出,静静的倾听人群里发出的各种喧闹声音。
平日里威严不已的乡政府大院门口已经是人山人海,一排白色花圈有序的摆放在大门两旁的院墙上。
一群身着穿着不伦不类古代服装的乐手正在卖力的吹着笙箫竹笛之类的民乐乐器,现场一片哀乐下,几个一身白衣的老弱妇孺坐在乡政府门前。
陈为国扫视了现场一圈,偌大的现场没有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
唯一那个在家属面前声嘶力竭劝说不已之人,在他印象中好像也是级别不高的副乡长。
“看样子这里的官员也是个老油条啊!”
陈大仙人吐出浓浓的烟雾,淡淡的笑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想着赶紧解决,而是躲在后面让手下人来处理,恐怕在他们心里这样的事儿能拖就拖,能耗就耗!”
陈为国嘴角露出笑容,摇头道:“你还真是一针见血,不过这样的事情在基层也实在是太过司空见惯!”
“如果换了你的话,你怎么处理?”陈大仙人明亮的目光转到便宜大哥脸上,好奇的问道。
陈为国接过陈大仙人递过的香烟,缓缓点上火,幽幽的笑道:“从一般的流程来说,没有搞清楚事情原委,领导的确不宜过早表明态度……”
“道理是这个道理,只可惜,有着切肤之痛的老百姓可不会想那么多……”
陈大仙人轻轻的叹气道:“现实的问题是,基层的干部每天要面对和处理的矛盾数不胜数,如果都是这样的被动消极态度,老百姓心里的怨言要是不大那才叫见了鬼了!”
“呵呵,你小子……”
陈为国轻轻的捶了捶自家兄弟的胸口,摇头笑道:“说你小子适合在官场上发展吧,你却总是推三阻四,就你这政治觉悟,我这个县长可是远远比不上你!”
瞅着那几个满脸哀伤披麻戴孝妇孺,即便是看透世情的陈大仙人也是不禁长长叹息道:“狗屁的政治觉悟,这只是一个基本的道理和常识吧了!”
陈为国好笑的摇头道:“得,你这家伙转眼又成愤青了!”
正在说笑间,人群里面的哀乐声停了下来,现场喧闹的声音也渐渐平息下来,只听见一个宏亮的嗓门在人群上方回转。
“让郑洪武出来,他这样当缩头乌龟,算个什么狗屁书记!”一个国字脸的彪形大汉站在那副乡长面前破口大骂道。
四十多岁的副乡长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哪里有敢半点触怒对方的意思,讨好的说道:“朱老大,有事儿好商量,场面搞这么大,你让郑书记他们怎么下得了台?”
“放屁,我幺弟出事这都一个多星期了,你们还没有任何的处理结果下来,你们这些当官的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们靠山村的人好欺负?”
朱老大显然是一个火爆脾气,没有跟对方啰嗦的意思,冲着空荡荡的乡政府大院吼道:“郑洪武那个****的要是再不出来,老子就把你们这乡政府大院给一把火烧了!”
身后一群青壮年跟着朱老大大声吆喝,现场的气氛顿时从一种哀伤转为怒火冲天的不可控状态了。
孤身一人面对上百名手持棍棒的野蛮山民,那副乡长吓的小脸苍白屁滚尿流的躲回办公室。
陈为国微微的摇头道:“这下还真是麻烦大了,靠山村的人名声可是不好听……”
“怎么?都是刺头?”陈大仙人眯着眼睛瞄着一群衣着很是褴褛,甚至不少人都是留着长发,身上散发着明显的桀骜不驯之气。
陈为国没好气儿的瞪眼道:“这都要喊打喊杀的要放火了,你说呢?”
随着那个副乡长狼狈逃窜,现场众人没有了目标,又是陷入到一阵混乱中。
有人主张就在乡政府大院里好好的闹腾一场,以朱老大为首的少数人却是坚决不同意就这样把事情给搞大。
就在局面混乱不堪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看,那是不是县里的陈县长?”
一个人指着人群后面正在说话的陈大仙人兄弟二人,惊声尖叫道。
正是争论的面红耳赤的朱老大等人闻言一阵错愕,回头连忙看去。
现场众人的注意力受到吸引,全场顿时陷入到一阵诡异的寂静之中。
陈大仙人抬头看着无数双带着惊奇不已的目光,耸耸肩的对陈为国说道:“让我说中了吧,这九里乡没人敢出来,这青天大老爷还是得大哥你来当了!”
“嗡”的一声,以朱老大为首的一群人立即涌向黑色奥迪方向。
陈为国几人很快就被人山人海给包围在中间。
“陈县长,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披麻戴孝的几个哭啼不止的妇孺抱着陈为国的胳膊就是使劲的摇晃。
人群后面无数看热闹的人,更是不怕事儿大的拼命往前挤。
现场眼看就要失控,混乱的场面连朱老大等人想要努力控制也是无济于事。
对付这样的场面,陈大仙人经验最是丰富,只见他一身大喝之下,高频率的音频让现场每个人都有种心脏骤然停止跳动的难受。
“再吵吵,我们就拍拍屁股回县城!”陈大仙人瞪眼看着人群后面似乎有些不太安分的人,大声的喝道。
陈为国也是蹙眉不已。
刚刚的场面完全不像是自然发生,他已经不敢想象,如果刚刚的混乱真的没有控制住的话,那后果简直就是不可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