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侍卫一早便与她说过,四名暗卫里,只他一人出自孟尧,也就是说,如今……锦歌真就谁也指望不上了。
方才锦歌不曾背着洛老九,问了洪侍卫这番话,本是想着反正洪侍卫能抽去他部分记忆的,眼下这叫人憋屈的场面,连锦歌都有些抗不住了。
洪侍卫蹙着眉,不禁有些担忧方才的话里,可有叫洛绎猜出他主子的身份来。
眼瞅着洛老九面色越发硬冷,锦歌麻着头皮,只好讨好笑道:
“那个……”
“来人!”不待锦歌解释,洛绎冷眼盯着二人,对帐外侍卫吩咐道。
当下便有一名侍卫进来,躬身行礼:
“属下在!”
“暂将相府侍卫全部收押,严加看管,听候发落。”
话音刚落,帐内三人皆是一震。
侍卫偷偷抬,忙低下头应声。
锦歌心中暗叫“不好”,洛老九这回当真是发威了。
洪侍卫面色警惕地看了看洛绎,又望了望锦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洛绎,你……”
锦歌欲再劝,生怕洛老九查出南宫臣与相府的关系,急的背上渗出汗来。
“愣着作甚?将人带下去!”
洛绎冷声吩咐侍卫,复,见她面露忧色,扯了扯嘴角,道:
“想来楼小主此番,定是有话要与本参军私下说了吧?”
侍卫们上前拿人,洪侍卫本能地就要动手,锦歌喝斥道:
“住手!你且随他们下去,一切有我。”
锦歌朝洪侍卫投以一个安抚的眼神,洪侍卫怔了怔,抿着唇思索片刻,这才随侍卫走了。
大帐里仅剩下锦歌与洛绎,如今风水轮流转,锦歌一时哑口,心中却飞速打着小算盘。
洛绎冷哼一声,自顾自的坐下饮茶,也不愿搭理锦歌一般。
帐内一时静谧。
许久,锦歌不得已败下阵来,微微叹了声气,坐到榻上,道:
“洛绎,我们讲和好不好?”
洛绎闻声转过脸来,嗤笑道:
“怎的?不打算杀人灭口了?就凭他也能动的了小爷我?”
锦歌这才想起面前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心眼儿能多到哪儿去,一听这话忙跟着吹捧道:
“那是那是!他就区区一侍卫,哪儿能跟你比呀,我方才纯粹说笑呢,呵呵呵……”
洛绎自打认识楼锦歌,就没从她嘴里听过什么好话。被她这么乍然一夸,自然觉着其中有诈,冷笑道:
“楼小主今儿是转性了?”
锦歌瞧着洛绎俊秀的小脸蛋上尽是讥笑之色,当下明白,这小屁孩还真不好糊弄。
见锦歌无言以对,洛绎敛起笑意,正色道:
“若是想着如何瞒过小爷,你就只管试试,小爷倒想瞧瞧,相府侍卫能撑到什么程度?”
锦歌闻言一惊,他这是要严刑逼供?
“你敢!严刑逼供有违国法!”
锦歌猛然起身,朝洛绎严肃道。
洛绎眼皮抬都未抬,幽幽道:
“你说这是哪儿?”
锦歌一愣,不禁想起这里洛府的军营。这要杀要剐的,还不都是他洛老九一句话,山高皇帝远的,谁人能晓得?
锦歌面色一紧,犹豫了半晌,颓然地坐倒在榻上,蹙着眉泄气道:
“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洛绎这才转过身子,与锦歌面对而坐,神色淡然地看着锦歌,道:
“你真是黎族后裔?那楼相……”
“一切与我爹爹无关,我娘是黎族后人。”
洛绎见锦歌提及楼相,面色有些微白,不禁放缓了声线,接着道:
“楼相此番送你来陵安,究竟所求为何?”
锦歌低下头,叹了声气:
“我当初也以为,他是像撮合我跟……”
说到此处,锦歌有些无奈地瞧一眼洛老九,见他亦是面色一滞,又接着道:
“后来在平阳镇从初雪口中才得知,爹爹听信他言,以为我体内的封印就要被灵力冲破,为救我性命,这才冒险送我来陵安与我师父汇合。谁知……路过平阳镇时,竟遇上一个鬼面人,他亦是有些魔力,动手杀我时催动了我体内的灵力与之相抗。最后抵不过我的灵力,居然凭空消失了。不过我也因此受了伤,晕厥了一个月。”
锦歌简要而平缓地说着这一切,听在洛绎耳中,却是叫他震惊了好久。
“你……你当真会法术?”
锦歌无奈一笑,道:
“据传黎氏乃上古神族之后,我身上的灵力被我娘亲临死前以命结成的封印封固在体内。若不是险要关头会激发灵力护体,平日里我还是与旁人无异的。”
说道此处,锦歌目光深远的望着远处,淡声道:
“或许我娘亦是被这灵力困扰了一生,只盼我做个常人,过着平凡的日子……”
洛绎稍稍松了一口气,想起方才那名侍卫,仍是不放心道:
“刚才那名侍卫,应该不是来自相府。”
这话并不似疑问,锦歌听出洛绎笃定的语气,转脸看着他,认真道:
“他确是来自他处,不过各为其主罢了。”
“方才他承认取你血水,这是作甚?”
洛绎纵使自小跟在洛候身边,见过不少杀伐的场面,却是在听那侍卫说到此处时,不禁感到浑身一颤。
锦歌认真想了一会儿,回道:
“你或许不知,黎族有一宝,就是这宝物才引得各路帝王相争,最后落得满族被灭的下场。”
洛绎眉心一颤:
“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