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歌简单洗漱,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在洛绎的逼迫下用了少许午膳,这才慢吞吞去了玄月帐中。
洛绎眉眼带笑的看锦歌踩着碎步往远处走,惊得一旁侍卫忍不住的互相挤眼。
这“洛阎王”今儿是改性了?
自这些大老爷们儿见过洛公子以来,就从没见他笑的这般高兴过,一张俊脸真真是貌若天人!
锦歌急急赶到玄月帐中,便屏退了一众军医。
玄月从侍卫那儿听说了昨夜楼小主险些遇刺一事,惊得当下便从榻上起身就要出去。
若不是青鸟以姓名保证楼小主安然无恙,只怕玄月一早便亲自赶到锦歌帐中了。
见锦歌果然不曾受伤,玄月一直紧绷的身子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刚想起身行礼,却见锦歌一言不发立在跟前,一张小脸灰白一片。
玄月警惕的听了听周围动静,这才紧声问:
“小主,你这是…….?”
“我们今日就走。”
锦歌这口气说的极是平和,却因过分紧张,听起来有几分沙哑。
玄月微愣,不过片刻便点了点头,道:
“好。”
锦歌额上闪着汗珠,面色苍白的可怕:
“昨夜的刺客便是我当日认出的飞鹰骑侍卫十二,他是南宫臣的人……他……他死前告诉我,说爹爹叛国!如今整个相府都被软禁,玄月……我…….我知道你的伤,可……我实在是不能等下去了!”
玄月听着锦歌杂乱无章的话,惊得一颤。
“这不可能!相爷他……他不会……!”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长安城的军令昨日已到洛候手中。玄月,我不能坐以待毙!”
玄月瞧着眼前玲珑娇小的人儿,哪里还有当日朝堂之上侃侃而谈不变声色的气势?不禁心中一软,想起锦歌昨日才与他说起的幻境中竟有相爷,玄月犹豫了片刻。
莫非……相爷当真是反了?
玄月面露忧色,道:
“既然洛候已得军令,如今我等如何走的出这军营?何况……我伤势未愈,只怕……”
锦歌咬了咬唇,从袖袋中默默掏出一物,送到玄月眼前。
“这……这是军中令牌!”
玄月声线不可抑制的拔高了些,满脸惊诧的盯着锦歌。
“小主,你如何能有此物?莫不是洛公子私下给你的?”
提及洛绎,锦歌心头突然一阵刺痛。
勉强压过心中不适,锦歌白着脸摇了摇头,苦笑道:
“我方才设计,从他身上偷的……趁他尚未察觉,我们必须立即出营!”
玄月抿了抿唇,当即忍着疼从榻上起身,将伤口仔细再包扎一遍,结实的捆好。拿了桌上自己的兵器插在腰间,便提步跟在锦歌身后。行动一如往常般果决,不带半分犹豫。
锦歌瞧见他苍白的唇色,顿时眼中一热。眼下紧要关头,不能出半分差错,锦歌在心中如是对自己说。
深吸一口气,放松了几分情绪,锦歌带着玄月,一撩帐帘出来了。
青鸟见锦歌这么快出来,尚未多在意。片刻见着锦歌身后竟然跟着玄月,不由得呆了一下。
“楼小主,您这是……”
不待青鸟开口相询,锦歌将令牌拿出放在青鸟眼前一晃。
青鸟仔细一看,当即大礼半跪着身子。
“洛将军有令,命我带着我家侍卫速回长安,你马上命人备好马车!记住,此事需办的隐秘,且片刻不能耽误!”
青鸟身形一滞,片刻,便飞身领命而去。
锦歌回身不放心的看了看玄月面色,见他尚算安好,这才放下心来。
不一会儿,青鸟亲自牵着一亮马车脚下生风的奔过来。
锦歌一瞧,竟有四批骏马拉着,心中窃喜。
玄月对青鸟抱了抱拳,先一步上了马车,坐在驾车的位置上。
锦歌担忧的瞧了一眼玄月,不知他这身子,如何能撑得住这一路颠簸。
锦歌揭开车帘,刚要上车,发现车里竟备好了干粮和水,心中顿时微微一暖。
身形微顿,转身朝青鸟道:
“这些日子有劳你了。”
青鸟虽是半大的孩子,却是比竟年长了好几岁的,个头也高出许多。听锦歌如此客气,当下憨憨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若是洛公子日后问起,有劳你转告他一事。不出三月,必要变天,叫他务必小心。”
青鸟闻言面上一愣,抓了抓脑袋并不清楚锦歌说的是什么,这才点了点头:
“属下遵命!”
“还有,月圆之夜,叫他务必小心马副将。”
不待青鸟反应,锦歌当下不敢多做停留,连忙上了马车。玄月马鞭一扬,马儿顿时撒开蹄子奔跑起来。
锦歌提着洛绎的令牌,很是顺利的通过了重重关卡。
待这密密麻麻的军帐再也看不见时,锦歌心中说不出的惆怅。
“小主,咱们身后尚有追兵。”
不待锦歌感慨,玄月半揭开帘子,只露出小半张脸。
锦歌心头一紧,忙解开窗帘往后看,竟是什么也没瞧见。
可玄月是一等一的高手,他绝不会看错。
莫非……是暗中跟着她们的人?
会是谁呢?
是洛候的人马,还是南宫臣的?
锦歌心中喜忧参半。
她是偷了令牌逃出来的,若是叫洛候人马抓回去,岂不是坐实了自己叛逃的罪名?
可若是南宫臣的人……锦歌心中尚拿捏不准他究竟是不是和爹爹一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