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公子文韬武略,果真是得了神武侯之真传,妾身敬洛公子一杯,还望洛公子莫要嫌弃。”
锦歌刚应下洛绎不久,正拌鸵鸟装,呆呆的研究起盘中最后一块红烧肉,立时便有一华衣妇人提杯敬酒。
洛绎此刻头有些昏沉,抬眸看了一眼对面之人,见锦歌眸中尽是迷茫之色,不得已在她耳旁提点道:
“户部尚书之妻杨氏,乃帝后远方表妹。”
锦歌闻言一哆嗦,今日这一个个果然是大有来头啊。
“杨夫人,今日洛郎多饮了些,小女待敬夫人可好?”
锦歌不过十二岁的女娃娃,说话声很是童真,肉乎乎的小脸蛋粉扑扑的,叫人看着倒也舒服。
“哦?”
杨夫人仿佛很是意外,见洛绎面上确实染了酒气,倒也不好再劝,不自禁的朝左右看了看。接收到旁席八卦的目光,只好笑着应下了。
二人掩唇,酒水吃尽。
杨夫人正要放下酒盏,锦歌又满上一杯,朝杨夫人道:
“素闻夫人好才情,小女心中很是敬仰,便以此杯敬夫人,愿夫人万事顺遂。”
杨夫人闻言一惊,想来自己仿佛并不曾有多少才名在外,心中一时有些不敢当的意思。但如此场合被丞相之女声赞,心中还是有些虚荣了一把。
杨夫人回赞了锦歌知礼一类的恭维话,面上尽是笑意。身**女忙上前为其斟满了酒水,杨夫人与锦歌作势举杯,又饮了一盏。
接连两盏酒水下肚,杨夫人只觉得胃里火烧一般灼热。心中直叹今日筵席不知是谁出的主意,竟用了半生醉做酒水。这酒水虽是盛名在外,可酒力极大,寻常妇人若是饮上四五盏还能保持仪态,那便当真算得上是好酒量了。
杨夫人此刻已感到头晕晕的,眼皮有些发重,刚想唤身后侍女奉盏茶水来,却听得对面那甜美十足的女童声再次响起:
“这一盏,小女替洛郎回敬杨夫人,望杨夫人莫嫌弃。”
杨夫人倏地一惊,这……这是还要再饮?
见杨夫人迟迟不答话,众人不由地看向杨夫人这边,杨夫人苍白着脸,有些求救般望了一眼帝后。
帝后抿着唇,想着丞相小女替未婚夫回敬,亦在情理之中,因此并未开口。杨夫人见搬不动救兵,只好作罢,硬着头皮又饮了一盏。
之前就与众夫人对饮,虽每次只沾了一小口,但累计下来,自己也饮了不少。方才饮下的满满三盏酒水,入境就如吞了一坨炭火,叫她整个嗓子眼儿险些能喷出火来。
身后侍婢奉上茶水,杨夫人忙夺过来,不停地灌下一整盏。
女眷一席见状,不由得掩唇浅笑,但心里却不由得有些忌惮起这位丞相千金来。今日若不是七王爷与南宫公主起哄,大家也不敢这般一个劲儿地向洛家九郎那边敬酒的。只是……这楼相家的闺女,是不是太能喝了些?
众人不自觉地在心底计算起这丫头从入席共饮了多少盏半生醉,瞧她面上神色,仿佛不曾沾到一星半点一般神态自若……一时间,并没有其他女眷敢贸然前来敬酒。
没有人愿意冒险在帝后的筵席上失了态,这传出去,自然会丢足了夫家颜面。
洛绎有些吃惊地盯着身旁正低头闷吃的较小人儿,心中不禁称绝,好一招“敲山震虎”。
锦歌抬眸瞬间,洛绎瞧见她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那抹骨子里透出的自信,倒是衬得她整个人……很……不一般。
洛绎一时真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不过他心中仿佛倒是了然的很,这才是这女子的本性吧?
锱铢必较,睚眦必报。
这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叫他不由得想起与她第一次见面时,她亦是这般奸诈,叫自己……!
洛绎想着,心中不由得暗骂一声,想必是自己今日饮多了。
帝后见杨夫人有些失仪,颇为失望地抿了抿唇,悄悄一个眼色,身旁侍女便悄然退至身后,私下安排人手,将杨夫人请出殿外休憩醒酒。
见众人被这傻丫头不动声色地打压了气势,七王爷不乐意了。
“楼小主好酒量,九郎当真是有福气啊!”七王爷故意忽略掉洛绎面上的不满和警告,兀自道,“来,本王亲自敬楼小主一杯,愿你二人早日花开连理。”
锦歌此刻正为之前洛绎一番威胁的话而惊悚不已,心中盘算着他可能知道多少真相的可能性,一时间有些失神。
众人目光齐聚在久久不答话,表情呆滞的锦歌身上,又有一些贵妇开始显出鄙夷的目光来。
洛绎咬着牙独自承受着众人投射在他身上信息量巨大的目光,见某女依旧不为所动,做呆滞装,不由得心生恼怒。
锦歌正盯着面前一块被捏成玉兔形状的糯米糕点发呆,下一刻突见这玉兔的头被一小滴晶莹状东西飞速划过,只一瞬,那玉兔一边的耳朵便倏地掉了下来。
锦歌这才惊醒过来,抬眼时正瞥见洛绎白皙而修长的手指从酒盏里划出来。锦歌这会儿才相信,那日将他一掌劈晕,再绑在树上,果然是碰上了狗屎运。
收到洛绎警告的神色,锦歌一时还有些懵。当她转眼瞧见众人纷纷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这莫不是又撞枪口上了?
“楼小主好大的面子,竟叫我皇叔这般候着。”今日安份了半晌的安陵若雅果然不负众望的出了声,盯着面色呆滞的锦歌,嘴角险些嗤笑出声。
底下开始传出窃窃私语,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