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候率军出征已经半个月,尽管士兵脚程不慢,却也才行了全部路程的一半。
洛绎虽官职仅为参军,却是将军独子,自然跟在洛候身旁观摩学习。
这一日洛候正与几位副将在帐中议事,便有侍卫来报,说刚收到从长安送来给洛参军的信。
洛绎闻言面上一愣,并猜不出这是谁写给他的。
刚离长安半月,人都没到陵安,按理说那些平日玩的要好的公子哥儿,也不至于这就挂念上他了吧?
莫不是他一走,谁捅了篓子,指望仰仗他“洛阎王”的威名办事?
正想着,倏然瞥见自家老子面上挂着颇为诡异的笑容,洛绎当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带着几分狐疑盯着侍卫手里的信,一时不曾接手。
众将领正听令,突然见着这对父子有些失常的表情,一时都猜不出其中奥妙,纷纷互相递了个眼色,又齐齐的带着几分好奇之心观望着侍卫手中的书信。
洛绎一时叫众人看的有几分局促,毕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面上有些愠愠的。可是直觉告诉他这封信应该和自家老头脱不了关系!
洛候面上笑意更甚,促狭道:
“不如出去再看?”
洛绎闻言面色一沉,果然与他有关!
这些日子自己被老头子变着花样儿的整治,又是夜间偷袭又是下毒灌酒,若不是他早有防备,早就阴沟里翻了船。
洛绎一想起平日里自己过的水深火热,不曾多想洛候话里的意思,当下冷哼一声,冲那侍卫道:
“事无不可对人言,你给本参军念!”
侍卫一愣,抬头见众人都盯着自己,不由得想起洛公子在京城的威名,当下听命的伸手撕开信封。
刚瞧了一眼信上的字,侍卫惊得嘴巴都要歪了:
“这……”
一旁的将士们更是惊讶这信中究竟写的什么,唯独洛候笑的一脸高深莫测。
洛绎见侍卫瞬间面色不善,更笃定又是老头子的计策,其中必有诈,当下厉声道:
“没听见本参军的话吗?大声念!”
侍卫浑身一颤,不禁咽了口口水,忐忑地看了洛绎两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大声念道:
“洛老九!你爹叫我给你写封信!你若收到就吱一声!……”
侍卫是个老实人,听洛绎的命令蓄满了力气大声念着信,震得帐外站岗的侍卫吓了一跳。
隔着好几个帐篷的侍卫闻言,都好奇的探头望过来。
读信的侍卫满脸涨红地捏着信纸,察觉到洛公子面色不善,当下额上渗出点点汗珠来。
大帐内的将士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信里的内容,一时有些懵。
洛绎涨红了脸,咬牙道:
“继续念!”
侍卫领命点了点头,继续盯着信纸看了片刻,又抬起头来,磕磕绊绊地回话:
“回……回参军,没……没了……”
“没了?就这一句话没了?……”
大帐里的副将们尚有些回不过神来。
“回……回各位将军,就……这一句话,真……真没了……”
洛绎恶狠狠地瞪着念信的侍卫,小侍卫是今年新入伍的,被洛绎阴森森的瞪着,只觉得后背汗毛全都一根根站起来了。
“给本公子看看,是哪个作死的混账敢写这等书信!”
洛绎几乎是咆哮着冲小侍卫道。
他方才已在心中将长安城里能有胆子这般与他开玩笑的杂碎都想了一遍,着实没整理出头绪来。连七王爷安陵飒都被他排除,放眼长安,就没一个这么有种敢跟他对着干的人!
小侍卫吓得两腿直打哆嗦,抖抖索索地把信笺再次打开,看清了落款后,小侍卫都快哭了。
“是……是……是少……夫人……”
小侍卫哭丧着脸脸回话。
洛绎一愣,并未反映过来,随即更加暴怒道:
“说!是哪个王八蛋的少夫人!”
竟有这般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倒要看看,这是仗着哪位夫家的胆子!
这回,小侍卫真抹着眼泪儿哭了,就差哽咽道:
“洛……公子,是……是洛府的少夫人……”
洛绎懵了片刻,顿时只觉五雷轰顶。
大帐里的副将,憋笑憋得都快内伤了……
洛候颇含深意地拍了拍洛绎的肩膀,满脸悲壮地叹了声气,一副“我让你自己出去看,你就是不听吧?”
不等洛络反映,忙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不等片刻,帐外顿时传来他霸气十足的狂笑声。
“哈哈哈哈哈…..”
众副将这才敢笑出声来,被洛绎面色青紫的一瞪,忙又捂着嘴,纷纷使出内力,学洛候逃一般的飞奔出去。
徒留洛绎一人在帐内黑着脸凌乱……
“楼——锦——歌!”
接下来的数十天里,侍卫们都是在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中度过的,连行军都比之前有士气。
“哎哎,你们听说没有,昨夜张副将与人吃酒时说起少夫人的书信,信中说叫少爷吱一声……”
“哈哈哈哈…..我早听说了,果然是阎王霸妻,听说咱们少主子谁都不怕,就怕少夫人……”
“还有这事儿?……”
“你是不知道,听说那日送军宴上,少夫人嘱咐了少主子几句,在场的人吓的脸都白了!就连少主子都没敢回一句!……”
“哎呀呀,这楼相家的千金可真了不得呀……”
“不然哪家闺女敢嫁给我们少主子?……”
众侍卫当下仔细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