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南江,和上次坐车来邹台县情况有些不大一样。可能由于七月十四、十五两天这条线停运,很多人就把行程往后改,挤在一起,这就导致这几天乘这趟车的人特别多,基本上是座无虚席。
我坐的位置在车身中间又靠近走廊。坐我左边的是一个小四眼,年龄看上去不大,带着书生气,也不知道还在读书还是已经在社会上工作了。坐我右手边,也就是跟我仅仅隔了一条走廊的是一位相貌端庄的中年女性,看上去倒是气质十足,可惜岁月的痕迹已经无法抹去的写在脸上了。
感觉有视线一直注视着我,我的警惕心一下子就起来了。我先往左看了一眼,小四眼这时候正望着车外看风景。我又向右看了一眼,那个中年女人只给了我一个侧脸,显然也并没有看我。
我就以为这是我精神恍惚,一时产生了错觉。但我猛得一抬头,心就经不住开始扑通扑通直跳。
那个女孩,不,那个女鬼就站在我前面不远的汽车走廊上,这会儿正用犀利的眼神一直盯着我。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她竟然阴魂不散的还追到了车上。
这时候我才突然想起师父教我的入阴手诀,暗骂自己忙中出错,在车站的那会儿怎么就没想到。
我急忙眼睛一闭,飞快的开始掐手印,嘴里不停的默念口诀,但是我尝试了七八遍,这会儿却无论如何都完不成了。顿时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我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手诀根本就没任何把握,上次只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仅此一次。
不过,我这奇怪的动作却迅速引起了左右旁人的注意,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甚至还听到小四眼笑着对我说:“哥们儿,你是练舞蹈的吧?这会儿还在车上下苦工呢?”
我一听这话,连理都懒得理他,这会儿他要是知道车上还站着一个女鬼,不知道这会儿他是不是还笑得出来。
这时候,车上又传来接连不断的欢声笑语,我顿时感觉看不见鬼真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儿,起码不用像我这样提心吊胆。别人对鬼避之不及,而我竟然还没事找事儿在街上自己拉了一个,这会儿想甩都甩不掉。
自从知道这个女孩是一个女鬼之后,我的审美情绪骤然巨变,已经被恐惧心理取而代之。并且,在还不清楚这个女鬼会不会害我之前,我根本不敢有任何放松警惕的心理。
我不可能跟车里的人说起这件事儿,一方面,他们肯定不信,另一方面,怕引起恐慌。
幸好,那个女鬼就这样在前面站着,也没有要过来靠近我的意思,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仅仅是如此,我的冷汗也已经从脸颊流到了脖子上。
女人年纪大了估计也比较细心,可能我脸上的虚汗引起了右手边这位中年女人的注意,她关切的问:“小伙子,是不是晕车了?感觉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连忙摆手,说:“没事没事。”
她本来还想说什么,见我这么说,也就没话说了。
这时候车已经到了东坡岭,正慢慢往上爬,往山路上开。我看到旁边的小四眼这会儿神情却十分紧张,甚至身子还有些微微颤抖。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看见车上的女鬼了,就问他说:“怎么了?”
他凑近我小声说:“你没听说吗?”
我有些莫名其妙,说:“听说什么了?”
他继续说:“前几天这条路上出了两件大事儿。”
我心想,那起16人死亡的交通事故即便是真的,也仅仅只能算一件,这会儿从他嘴里怎么变成两件事儿了?连忙问:“哪两件啊?”
他说:“一件还算是交通事故,8月16日,也就是农历七月十四,一辆从南江到邹台县的客运在东坡岭发生侧翻,跌到了山谷,车上的人全部都死了。这就够危言耸听的了,但是,另一件事儿就更加离谱了。”
我吃惊的问:“什么事儿?”
小四眼扶了扶眼镜,说:“另一件事儿也发生在前几天,那天农历七月十六,也就是这条线路恢复营运第一天,一辆从邹台县出发前往南江的客运,竟然无端的突然之间失踪了。”
我心猛得一跳,那天不就是姚胖子说要走的那天吗?这事儿没那么巧吧?但是,我打他家里的电话为什么没人接呢?我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
我说:“这么大的车,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呢?即使是出现交通事故也是有迹可循的呀,沿着这条路一找肯定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除非是这辆车开到别的地方去了。”
小四眼说:“这条线路是单线,根本就没什么岔口,不可能往别处开,要不然也用不着停运了。我听很多人说,这事儿可能跟东坡岭闹鬼有关……”
这话一说,我越来越替姚胖子担心着急了,但这会儿也没任何办法,只想着一下车就给姚胖子打个电话,先确认一下这件事儿。
我用余光瞟了瞟那个女鬼,对小四眼说:“你害怕鬼吗?”
他惊了一下,说:“怕,怎么不怕?是个人都怕鬼。”
我说:“那香艳无比,美丽动人的女鬼你也怕?”
他说:“这我倒没考虑过。如果女鬼真长得跟你说的那样儿,说不定我还会一亲芳泽呢。不是有句老话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
我其实挺想告诉他,车上就有一个。但是,这话我是怎么都不敢开口的。
不知不觉,车已经开过了东坡岭,我看到小四眼顿时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