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下,况离只好又缓步走过来,“公主,您到底想怎么样?”
“你不能和她成亲。”火公主冷冷地道。
“为什么?我与宁儿两情相悦,彼此都愿意将自己的终身托付,到底为何不能成亲?”
“因为成亲了,你便会更加沉浸在你的美梦里,玄明,你知道吗,你不能长时间留在这里,否则终有一天,这里的一切都会变成空白,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没有大婚,没有这些街道,没有陈宁儿,也没有你,没有我,你会变成一尊没有灵识的石头!你一定要信我一次,醒来好吗?”
“你不要胡说八道了!这一切根本就是现实!”况离简直不能理解火公主的说法。
“你即不信我,我也懒得与你说了。我只知道,这世上若没有了你留恋的东西,你自然会醒来。你这样做,只会害死你爱的女人罢了。”
“你休想动宁儿一根头发,若宁儿有什么损伤,我不会放过你的。”况离语气里带着狠厉。
“呵,你又何曾有心放过我?”火公主淡然地说着,神情冷硬。
况离则不顾那些箭对准着自己,又去窗口看。
一看之下,却有些愣住了。
之前围观的群众,此时都不再议论纷纷,而是静静地观看着,因为新娘子,自己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盖头也掀开了,陈宁儿笑得甜美,向众人道:“我的夫君,是国家栋梁,我能嫁给他,是我莫大的福气。我相信他今日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误了,所以不能来踢轿门,但这又有什么关系?我已经到了这里,便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我已经是况家的人,又何必拘礼呢?轿门不必踢,也不必有人背我这个新娘,我就这样自己走进去,我也还是况家的少夫人。”
她说着,果然就落落大方地缓步往前行去,她端庄高贵,神情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愤,只有面对一个人的大婚时的淡然和坚定。
况离的嗓子微微一哽,“宁儿,我对不起你。”
火公主也来到了窗前,看到外头的情景,只觉得一颗心狠狠地沉下去,再看看身旁的男子,果然已经感动的一塌糊涂。
火公主欲言又止,一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之后,她向巫师们道:“紧紧地看住他!”
火公主自个出了门。
大婚正在进行中,火公主已经带着人来了,她身份尊贵,乃至大婚必须中途停下来,以迎接她的到来。
火公主目不斜视,直接到了喜堂前,看到陈宁儿正等在喜堂内。
她便对她说了一句,“陈宁儿,你不必等他了,他不会来了。”
陈宁儿面容不变,笑着道:“公主定然是知道我的夫君在执行什么重要的任务,因此才这样说吧?没有关系,朝廷的事情为重,我会很支持夫君的。他不在,我也可以与他的冠服拜堂。”
火公主冷嘲道:“陈宁儿,你是听不懂本公主说话吗?告诉你,他并没有执行任何重要的任务,他只是不想来,有些事他可能不好意思对你说清楚,所以要拜托本公主向你说清楚。”
说着,她拿出一纸圣旨,众人见状,纷纷跪下去。
火公主让随侍念了这份圣旨。
待到圣旨念完,陈宁儿已经面色苍白。
因为圣旨的内容正是说,况玄明因为人品贵重而学术精研,乃是国之栋梁,因此特指婚给火公主成为驸马。
这圣旨,其实是况离当日成为青年一代术界大赛第一名的时候,天烬皇帝霓兮赏给自己的女儿的,这时候她将这份圣旨拿了出来,填上自己想写的内容,当堂抢了陈宁儿的夫君。
火公主让人把圣旨放在喜堂之上,见周围的人还都在愣怔中。
她冷冷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所有的东西都撤去,难道是要违逆圣旨吗?还有,把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赶出去!还说什么生是况家的人,死是况家的鬼,真是好笑!”
所谓皇命不能违,周围人就算心里头如何觉得陈宁儿太冤枉,可手脚不敢慢,匆匆将喜堂上的所有东西都撤走,诺大的况府一会儿功夫就由热闹而谨然有序,变成了鸡飞狗跳却冷冷清清,客人们当然都走了,陈宁儿踩着地上的狼籍,被火公主的人一步步地推出来,最后被推倒在况府的门前。
火公主犹觉得不平,走过去一把扯下她的大婚凤冠扔在一边,又让人扒了她身上的大红喜服。
陈宁儿眼见着火公主如此冷血无礼,直将自己的唇都要咬出血来。
她始终没有发脾气,但那固执和不屈的目光,却令人心悸之。然而火公主也并非是三百年前的火公主,她经历了天烬大墓的非人折磨,选择回到三百年前的情关来救况离,她的决心与毅力也绝非一般,两个女人的目光冷冷碰撞,终究还是陈宁儿略弱了些,苦涩地低下头,她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去。
经过火公主的身边时,她道:“公主,你纵然高高在上又如何?你懂得什么是爱情吗?你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