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婉儿双臂抱胸在办公室外站了一会儿，恰看到秘书红着眼睛走了出来。她拍了拍秘书的肩膀，安慰道：“安娜，老板心情不好，员工就得遭殃。你以后要多注意才是啊！”
安娜感激地看着陶婉儿，陶婉儿已经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
唐司烨放下文件，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他驱车来到陶婉儿实验室所在的大学校园，便拿起西装外套，搁在臂弯上走到陶婉儿办公室找她。他在她门口停住，然后把西装外套穿在身上，很绅士地敲了敲门。果然，陶婉儿很快就在里面很优雅地说了一声：“请进。”
唐司烨心里冷笑，推开门，站在门口却不进去。只见陶婉儿正安安稳稳地坐在办公桌后面整理文件，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整理：“你可以先等我一会儿么？”
唐司烨微笑：“等多久都可以。”
“进来啊。”陶婉儿低头把电脑关上，下巴指了指沙发。
“不用，我就坐在外面等你。”话毕，便坐到外边长条椅上。有人人从旁边经过，然后透过门缝，看了看办公室内忙碌的陶婉儿，再聚在一起小声私语。
唐司烨心想，自己算是给足了陶婉儿面子。陶婉儿别不识抬举！
足足等了十几分钟，陶婉儿整理完办公桌，就对着镜子化妆，然后才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陶婉儿抱歉地说道：“司烨，等久了吧？”
唐司烨站起来，弹了弹衣角，淡淡道：“还好。”
陶婉儿道：“你系上领带干什么，我们只是去吃个饭，又不是见客户。”她伸出手，把唐司烨领带解下来，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把他领口第一个纽扣解开，这样他看起来随性多了。唐司烨脊背僵硬起来，视线放在仍在垃圾桶里的领带上，他不喜欢女人随便触碰他的领结和纽扣、领带……
陶婉儿对着唐司烨满意一笑，揽住了他的胳膊：“走吧，司烨。”
唐司烨视线从垃圾桶上收回来，嗯了一声。
……
此刻，在光线温和的西餐厅里。
唐司烨看着陶婉儿红唇轻舞飞扬，有些晕眩，深心里似乎有饱满的感觉一掠而过，然后又是无所事事，打发无聊时光的空洞感。他记得这家餐厅他和斐然一起来过。他真是抽风了，怎么把陶婉儿带了来。
陶婉儿在对面翻看菜单，自作主张地帮他们两人点了菜，然后便开始和他说话。他想起，斐然从来不自作主张，她点菜前会问他喜欢吃什么。她总是很细心。
在陶婉儿滔滔不绝地讲她在美国求学时候的趣事时，他又走了神。
外面下起了冰冷的小雨，玻璃窗外面一片迷蒙。
他似乎看到外面那排法国梧桐的阴影里，有一个穿墨绿色裙子，撑着透明伞的年轻女人走过，他的视线追随而去，然而再也找不到她轻轻浅浅的踪影。
然后他拿起了烟，当着陶婉儿的面点燃。
陶婉儿微微一愕。他笑道：“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习惯，你总得适应不是？”
两人相对无言。唐司烨心里仿佛有万千蚂蚁抓挠，细碎的烛光在桌子上跳跃，银子似的，洒了一片，晃荡摇曳。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然后，还是陶婉儿将他手里的烟拿走，按灭在烟灰缸里。在大病初愈后抽烟，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只有他能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