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侠朝林嫂吐吐舌头,然后乐呵呵地揽着吕腾云的胳膊,不住地摇着,“小舅啊,我给你骂了一个早上都不生气,你说你这是气什么,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吕腾云面色未变,抬头扫了一眼乔北辰,淡淡道,“坐。”
吕侠的笑容一滞,乔北辰倒是神色如常地在他对面坐下,他给吕腾云脸面,不过看的是他是吕侠的长辈,是她在意的亲人,可是让他叫吕腾云小舅,抱歉,这个有点问题。
“小舅,其实呢,我们过来不是和你说咏髓的事情,你早上一个劲地说,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我要告诉你的是,咏髓的事情,我自己解决,绝对不要乔北辰帮忙,小舅,你就不要生气了行吗?”
吕腾云有些狐疑地朝乔北辰望去,只见他低头看着水杯,没有说是,也没有否认,“那乔总认为呢?”他们两年同年,说实话,他虽然偶尔会腻歪一下,但那也仅仅是对着吕侠,让他把乔北辰看成一个晚辈,亲切地叫他北辰,这个实在是太考验他忍辱负重的能力。
“我尊重吕侠的意见,但是,我也想守住咏髓,所以,到了吕侠也无计可施的时候,我会介入。 ”
“比如说——”吕腾云也见过各式各样难缠的人,但是没有一个人像乔北辰这样让他窝火,他不会故意没事找事,只是慢吞吞地做自己的事情,直到你忍耐不住先开口,从始至终,就给你一个感觉:他只是无聊玩玩的。
“比如说银行要拍卖你们这栋别墅,不过吧,那个时候我和侠侠也应该结婚了,到时候也不怕她没地方住,当然,要是吕总没有落脚的地方,我也可以收留您几个晚上的。”
吕腾云气极反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就是到了那个时候,我也不会麻烦乔总的。”
“嗯,吕总果然有骨气。”
吕侠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说完,直接看向吕腾云,“小舅,咏髓的报表我大概看完了,罗列出了一些原因,但是具体的方案还得等等,小舅,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宣传,最好是打着传统文化的旗帜。”
“还是等你具体方案出来再说吧。”说到底,他还是不看好吕侠的,毕竟她根本没有什么人脉,到时候顶多也就是求助于乔北辰,他现在只希望她好好的,他们两个能顺利结婚。
吕侠虽然有点不舒服,但没有表现出来,“小舅,我和北辰还要去公司,渊沐景区的广告已经方出来了,到时候怕会有很多记者,我们也可以借机澄清。”
“那你们先去吧。”
吕侠和乔北辰起身,还未走出门外,吕腾云叫住了吕侠,“既然还没有结婚,也不好天天住在他那,从今天开始,还是回来住吧。”
吕侠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在乔北辰开口之前抢先说道,“嗯,我知道了,今天就回来。”顿了顿,突然看向乔北辰,在他惊喜的目光下,说出的却不是他期待的话,“我要不要去换身衣服啊?”
“随你。”乔北辰话里没有一丝情感,心里估摸着什么时候好领证。
吕侠也不去管乔北辰的态度,直接往楼上走去,她记得上次林阿姨送来的那件旗袍还没有穿过,这次机会正好,至于年会,时间还来得及,再准备一套就好了,正式场合,她不想乔北辰脸上无光。
她换上那件银白色的旗袍,又打开衣柜,拿出一件黑色的披肩,又很快放下,选了最里面那条红色的皮草,头发随手一挽,用一支妈妈留给她的红玉簪子固定,又带了一对水滴状的耳钉,手腕上套了一支白玉镯子,这些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她虽然对这些玉器不了解,但打心里喜欢这种温润的感觉。
一年,需要这么打扮的机会,寥寥无几,按小舅的话来说,一年也就只有那么几个晚上,她像是一个女人,平时都是野小子。小舅恰好相反,一年几个晚上是绅士,其余时间都是怨妇,抱怨的话从来就没有停过。
扶着楼梯缓缓走下,乔北辰原本在和吕腾云相看两厌的,听到声音抬了头,那是他见过的,她最美的模样,像是一块精雕细琢的翡翠,温润地可以滴出水来,略施粉黛,明眸皓齿,银白色的旗袍下包裹着她圆润有致的身材,若是一定要他用一种比喻,应该是在江南水乡的墨水画中走出来的碧玉美人。
吕侠偏了偏脑袋,朝他笑着眨眨眼,“嘿,帅锅,你觉得我好看吗?”
乔北辰回过神来,“一般般,都不像你了,还是换回刚才的衣服吧。”
“可是,今天的场合比较正式不是吗?”很难看吗?看来她真的没有打扮的天赋,礼服彩妆什么都不适合她,看来以后她还是继续自己的百年女汉子路线吧。
“我倒是觉得很好看。”吕腾云突然开口,扫了一眼她的脖子,“那条项链怎么没有戴上?”
“还是不要了吧,小舅。”
戴着这么多值钱的东西,她怕自己被劫走啊!虽然玉会显得气质温润,可是戴太多了,还会给人一种暴发户感觉。
“林嫂,你去拿一下,就是那条我从南非带来的珍珠项链。”吕腾云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乔北辰,“乔总不介意多等一会儿吧?”
乔北辰怎么可能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动怒,“既然侠侠这次带了这么多的珠宝,我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回来。可我今天事情比较多,恐怕也没办法开车送她。”
吕腾云面色如常,但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