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刚和大臣们议完政,用完了点心正预备着歇会儿,然后心里正寻思要把胤礽找来背书给他听时,就听见梁九功说大阿哥求见。

“他不是散学时才来请过安么?怎么又来了?”

梁九功道:“奴才瞧着,大阿哥像是真有事的样子。大阿哥的神色不大好,手上袖子上都有血迹,鼻子也又青又紫,像是跟人打了架似的。”

“打架?”康熙皱眉,“他这是又给朕惹事了吧?”

敢打阿哥的人这宫里就没几个,康熙懒得琢磨,只吩咐梁九功道,“让他进来吧。”

即使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康熙在看到胤禔时心里还是吃了一惊,面上却未动神色,只问道:“胤禔,你这是怎么了?”

“皇阿玛,您要给儿子做主啊!”

胤禔一见了康熙,这心里的委屈就止不住的往外奔腾,红着眼睛扑到康熙跟前跪下,“皇阿玛,儿子好心好意去教太子,太子却不识好人心,反而打了我!还请皇阿玛为我做主!”

他絮絮叨叨的把方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给康熙说了一遍,把主要责任全都推到了胤礽的身上,他自己的失言反倒是一个字没提,口口声声也只说是胤礽目无长兄,还动手打了他。

康熙累了一日,这会儿听见胤禔这些话只觉得头疼,他抬了抬手,止住了胤禔的话,盯着他的鼻头看了半晌,问道:“你说,这是胤礽打的?”

见胤禔点头,康熙又问道:“那你为什么又要去招惹他呢?他跟谁亲近不跟谁亲近,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插手么?”

胤禔撇嘴郁闷道:“那就算是儿子多管闲事,那太子用得着动手么!儿子本来也是一番好意嘛,他不听也就罢了,干嘛要打儿子呢!”

“胤禔,你知道,朕不听一面之词,你说的这些话,朕不可全信,你要朕为你主持公道,朕也得听听太子的说法,这样才称得上是公道,不是么?”

康熙吩咐梁九功道,“你去毓庆宫,把太子带来,就说朕有话问他。”

言罢,才对着胤禔道,“太子素性不是那等粗暴之人,他打你必有因由,既然你说自己受了委屈,那想来也不怕跟太子在朕面前对峙的,等他来了,朕会替你明白的问问他为什么要打你,若他真是对你不敬重目无长兄,朕自当罚他。”

胤禔这会儿倒是想起明珠的告诫来了,隐隐觉得不好,但偏偏又不肯服输,到底不能相信自己挨了打还要吃亏,于是给康熙磕了个头,含泪写了康熙,梗着脖子等着胤礽过来与他对峙。

胤礽来至康熙跟前,他一看胤禔侍立在康熙旁边,心里也就明白多半了。

来的路上,梁九功派去请他的人也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知道了,他这会儿心里平静得很,事实上,他打了胤禔之后,心里就一直很平静,这会儿即使胤禔先告了状,他依旧淡定得很。

“儿子给皇阿玛请安。”

康熙叫了起,打量了胤礽两眼,见胤礽没受伤,便知晓胤禔没有还手打回去,这才问道:“胤禔说你打了他?”

胤礽面色淡定:“是。”

康熙又问道:“那你为何要打他?你该知道,皇子阿哥之间,是不能动手的。你身为太子,更不能对自己的兄弟动粗。若真有口角,可来寻朕,岂可自己私下解决?”

胤礽默然半晌,这回,他已不打算将内情隐忍不言了,他看了胤禔一眼,这才开口道:“皇阿玛容禀,当时因为大哥说的那些话实在太难听,儿子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动手的。本来,儿子并不打算计较这些的,但是因为大哥话中辱及儿子去世的额娘,身为人子,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话,一时怒极,儿子才动了手。”

胤礽直挺挺的跪下,对着康熙道,“不论原因为何,儿子动手终究有错,但请皇阿玛责罚。但儿子还是要说一句,儿子不觉自己有错,亦不后悔。”

他那一拳下去,就知道必有打下去要承受的代价。但是为了教训胤禔,他豁出去了,若真有什么责罚,他也就一力承当了。

康熙一听便知胤礽话中有话,又不肯错冤了胤礽,便道:“先不说责罚的事儿,你继续把话说清楚,胤禔他怎么辱及你额娘了?”

“是,”胤礽道,“先时大哥来寻我,说我不宠幸宫女是没人为我张罗,说我是因额娘早逝之故,以至于没有人教养,才得了如今这步田地。他说既然我没人教,他就看在我们同是兄弟的份上,好心来教一教我。其实,大哥辱及额娘已不是第一回了,我之前忍着不肯说,是怕坏了大家的颜面,总不是好事。但如今事已至此,我也不愿再替大哥瞒着了。”

“六年前,我往阿哥所去瞧四阿哥,出来的时候遇见了德妃娘娘。那会儿德妃娘娘还没有封号,只是皇阿玛的庶妃,按宫中规矩,是不能进阿哥所看望四阿哥的。那时德妃娘娘欲要我带她进去,我以宫中无此规矩拒绝了她,哪知那话被大哥听在耳里。大哥反而讽刺我说是我不懂人间情义,皆因为我额娘早逝,没有额娘在身边教养,是以不懂这世上还有母子情深这话,而后,大哥就不顾宫中规矩,带着德妃娘娘去瞧四阿哥了。”

胤礽一字一句的道,“皇阿玛,既然大哥要求一个公道,那我也就顾不得维护他的脸面了,他话中辱及我额娘,辱及皇阿玛的皇后,这个罪难道不该罚吗?我也并非要追究往仕前嬷嬷奶娘们俱在,皇阿玛着人一问便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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