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子弟们闻言大惊,夏武雀居然能跑掉?但他们之中大部分人心中随即竟生出了一丝轻松之意,人皆重英雄,水族也不例外,夏武雀本和他们无冤无仇,也不曾直接杀伤过他们之中任何一人,东海候要发疯他们当然不敢反对,但谁也不忍见那样难得的人物就这么死掉。
他们情绪翻滚之际,海底的剧变还在继续。
和他们想的不一样的是,作为此战焦点的夏武雀并不是主动要跑的。
夏武雀现在都懵了。
在东海候冲过来时,他感觉到对方前所未有的杀意,知道避无可避,本已经横下心要决死一战,但就在这时他手腕上的东夷落日弓突然散发出一团青芒来,接着这青芒就包裹住他贴着海底急速向远处去。
其速度之快,敖广平都追不上,只能破口大骂要他站住。
但那青芒依旧向前疾驰转眼就没了影。
开始也很惊慌失措的夏武雀在离开敖广平的视线后,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既然不可左右不如逆来顺受,反正能躲开东海候那疯狗总是好的,至于去哪里.他好奇的透过那青芒打量四周,弧形的青光将远近的景色照的分明,虽然这是在漆黑的海底,虽然它的速度很快,但夏武雀还是见识到了东海之下的光怪陆离。
几头巨大的海鲨仿佛预感到危险在恐惧的逃窜,却给青光追上,眨眼又抛到了身后,那几个呆货的二逼眼神令人喷饭,然后青光来到了一处深凹的海沟中,有一大片诡异的东西给卷起,等它们纷纷落下,夏武雀才发现这些玩意是一种扁平的几乎如树叶一样的海兽,这些家伙密密麻麻的铺满了海沟,它们身躯之下露出的是一尊尊庞大如鲸的,白森森的骨骸,由此能够想象这些家伙恐怖的实力,然后青光又来到了一座连绵不绝的山峦中。
和陆地上的山峦一样,海底的山峦上也有密集的森林,只不过这些森林不是树林而是斑斓的珊瑚组成,且越接近高处的珊瑚越鲜艳。有无数的小鱼在其中穿梭,为青光惊吓的它们就好像秋日蛮荒的草原上那南归的鸟群.。
“一定是那小兔崽子的浪射惊动了东夷,这里离东夷近,东夷的老家伙们既发现落日弓自不会放过,于是将它召唤走了。”
在夏武雀走后很久,呆呆站在自己家园废墟上的东海候终于推算出了刚刚那诡异一幕的原因。
他想的没错,确实是东夷的巫者长新顺之钢铁世纪38549老们感应到了久违的落日弓的气息,于是他们发动了祭祀,将祖先的神器召唤了回去,但无论是他们还是东海候都没想到的是,东夷落日弓竟还主动带走了夏武雀。
“侯爷,海眼处好像缩小了许多。”一个手下忽然对他禀报道。
什么?这些白痴没资格知道,可敖广平是知道的,那可是刑天之眼,神之遗留缩小了?敖广平身形一闪便扑向那里。
确实如手下所说的那样,海眼周遭的山崖早被荡平所以能看的更清楚,原本凝聚停滞的阴冷深渊之水的范围现在缩小了一半不止,以东海候的目力在三里之外都已经能看到蛰伏于最中央的那个存在了。
但和往日迥异的是,刑天之眼中传来了片死寂的气息。
原本灰蒙蒙的外沿,和其中深黑的岩底,现在都变得灰白一片。
过去敖广平能感受的那种威严的气息不复存在,曾经的神眼现在就好像一个海龟喷出了的气泡,有气无力的趴在那里,并且还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缩小着,它似在死去!
看到这样一幕敖广平心疼的当场就尿了。
因为这刑天之眼对他来是意义非凡,这既是他东海最佳的囚禁要犯的场所,更蕴藏有上古巫神惊世骇俗的气息,是他修炼的最佳陪练。
敖广平在少年时起就在这里修炼,偶尔还能从中看到些曾经的神战片段,因此他才有今日的成就和许多寻常之辈难有的手段。
“那小兔崽子来这里后,先拆了我的侯府,伤了我无数手下,现在竟连刑天之眼都折腾完蛋了,混账混账混账!老子惹鬼了吗,还是说师河伯那混蛋早就知道这小子不能惹,才故意给我抓来的?”
欲哭无泪的敖广平的心中忽然浮现出一张永远让他抓狂的脸来。
但凡位高权重之人都是心机深沉之辈,而心机深沉之辈一旦遇事就会乱想,说好听点叫思虑周全,说不好听就是迫害妄想狂,比如此时的东海候,这也是因为他这辈子在师河伯身上吃的瘪太多了吧。
遥远西海浪沙城中的那个人不由浑身一抖,喃喃的道:“谁特么在骂老子。”
正在他府邸做客的相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到底准备怎么办。”
“我哪里知道,那东夷好好的派人来找我干嘛。”
“自然是为东夷落日弓。”
“不是已经在夏武雀手上了吗,夏武雀又被抓去东海了,他们去找东海要好了。”
“.。”看着这么不负责的人相柳摇摇头,算了,反正欠情债的不是我,你自己去面对吧。
大概是猜出老友心中所想,师河伯冷笑起来:“这么些年了,也就你知道我是秦天,这东夷来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如今蛮荒谁不知道。”
“我还不是为救你那徒儿。”
“你到底要怎么样,直接说吧。”相柳懒得和这无赖扯皮了。
师河伯得偿所愿,立即提出要求道:“你就帮我作证,说我当年曾对你有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