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司机已是满头大汗,易楠臣没有吩咐,他想着走这边近点儿就过来了,谁知道会遇到这种事。
今天的易楠臣太反常。像是掌握不好力道似的,摁得苏睿白的脸生疼。
苏睿白的身体僵了起来,却没有挣开,嗯了一声,伸手紧紧的握住易楠臣的另一只手。
因为她的这一举动。易楠臣僵了一下,慢慢的舒缓下来,凝视着她。伸出指腹一点点的去抚去摩挲那白皙的脸颊。
车队终于缓缓的往前移,易楠臣摁住苏睿白的头的手没有松开,闭上眼睛靠在车椅上。
车内一时静极了,莫名的压抑得厉害,眼看就要到转道的路口,前面的司机悄悄的舒了口气。
而围在世纪大厦楼下的人群再次的骚动了起来,消防官兵迅速的开始铺救生气垫。有谈判的心理专家上楼,也有人在下面向楼顶的人喊话。
这些声音遥遥的传到车中,莫名的紧张感刺激着感官。苏睿白睁大了眼睛看着车门处,正在这时,一阵歇斯底里的嘶喊声从廉价的喊话喇叭中传了出来:“都别上来,都不许上来,我要见我女儿!”
由喇叭中传出的声音有些变音,甚至还带了杂音。可苏睿白还是一下子听出了那声音。
她的脸色蓦的一变,甩开易楠臣的手马上坐了起来。
“停车。”她的声音微微的颤抖着,立即就要去打开车门。
前面的司机有些为难,没有易楠臣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的让车缓缓的移动。
听到那声音时,易楠臣的脸色也变了变。见苏睿白去开车门,立即就扣住了她的手腕,暗哑着声音道:“你去了也没有什么用。”
苏睿白惨然的一笑,盯着易楠臣那俊美阴沉的脸道:“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易楠臣的脸色并不好,没有说话,只是手紧紧的扣住那纤细的手腕。苏睿白用力的挣扎,一连挣开了几下都没能挣扎开,惶恐着喃喃的道:“他再怎么不好。再怎么该死可恶,他也是给了我生命的人。你要我怎么眼睁睁的看着……”
说到这儿,她再也说不下去。嘴唇忍不住的颤抖着,声音中带着惶恐茫然以及害怕。
虽然知道易楠臣早知道,她却怪不了他。她有什么资格怪他?
易楠臣并没有松开她的手,倔强的握着盯着苏睿白的面无表情的道:“救援的人会把他安全的带下来,你去也做不了什么。”布吗序亡。
微微的顿了顿,他又微带着讽刺的道:“还是,你打算答应他,嫁到林家?”
原来,他都是知道的。苏睿白对上那双漆黑深不见底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愕然。
大厦那边已经有过一阵对话,楼顶又传来了疯狂嘶哑的大喊声:“我要见我女儿,我要见苏睿白!她在哪儿?她在哪儿?!你们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从这儿跳下去!”
就算看不到,苏睿白也能想象得到苏正旭此刻的激动。她急了起来。用力的要将易楠臣挣开,声音涩涩的道:“让我先把他带下来行吗?”
易楠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像是感觉不到她的挣扎似的,紧紧的扼住她的手腕,嘴角微微的勾起,冷声讥讽道:“你觉得他那种人真的舍得死吗?他那么在乎这个花花世界的荣华富贵,在乎到连女儿都可以不要,会舍得死?”
天气阴沉,车内的光线阴暗。苏睿白看着易楠臣脸部那冷硬线条,突然觉得他是那么的陌生。哦不,这才应该是真正的他。
苏正旭这样的人,是该受到世人的唾弃不屑。可对苏睿白来说,就算他千般万般的不好,他也是她的父亲,永远也无法改变她的体内有他一半血液的事实。
也许,他并不是真正的寻死,只是想威胁她而已。可她,即便是知道,在生死之间,她也赌不起。她也做不到漠然。
易楠臣脸上的讥讽刺痛了苏睿白,她惶恐却又茫然,已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只知道拼命的要挣开易楠臣。那白皙的手腕红了一大片,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因为两人的争执,司机缓慢的滑行着。易楠臣抿紧唇任由着苏睿白挣扎,不带任何情绪的对前面的司机道:“开车。”
苏睿白听到这话,更是慌乱,哑着声音用力的摇着头叫道:“不不不,停车,停车!”
那司机当然只会听易楠臣的,打转方向盘转道。车门早已锁上,挣不开易楠臣,苏睿白像是疯了一般用力的拍着车门。
易楠臣是铁了心的不让她下车,一把抓住了她那乱拍的手,紧紧的将她禁锢着。冷静的一字一句的又道:“他如果真的想寻死,为什么嚷嚷着要见你?不过就是想达到他的目的!”
边说着,他边不耐的扯了扯领带。转道要绕过上方的喷水池倒回去到来时的红绿灯,然后走向阳大街那边。易楠臣说这话的时候,透过车窗正好能看得见世纪大厦下围观的人群以及拉好的警戒线。
苏睿白已是泪流满面,边挣扎着边看向窗外。易楠臣的话音才刚落,楼顶的人就像一只大鸟似的,从楼顶扑了下来。刺耳的尖叫声响成了一片。
“不不不……”苏睿白的暗哑带着哭腔的声音尖而利,更是疯狂的要挣开。
世纪大厦下已是一片混乱,胆小围观的人纷纷的散开。气垫还未铺好,那么高的楼层跳下来,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下场。虽然还未落下,但仿佛已看到那惨烈的场面。
易楠臣握住苏睿白的手的指节有些白,像是被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