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易楠臣之外,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异性的luǒ_tǐ,这些纵横交错的疤痕给她的震撼实在是太大,她甚至忘记了,眼前的人。 是一个完全正常的男人。
林严很快就将衬衫穿好,不过并没有系上扣子,仿佛那些疤痕与他无关似的,懒懒散散而又优雅的靠在了床头。
他跟个没事人似的冲着惊愕的苏睿白眨眨眼,懒洋洋的笑着道:“怎么,吓傻了?”
苏睿白回过神来,震撼之外心底又多了点点的悲哀。明明是厌恶极了他的,此刻眼中竟然不由自主的有些雾气蒙蒙。
林严自己倒是不甚在意,单手托在后脑勺处诡异的一笑,道:“有没有想起一句话?”
问完,微微的顿了顿,他自己又接着一个字一个字的道:“腐烂的躯体。”
他压低了声线。语气低沉而又有些压抑。和语气不同,他的脸上带着戏谑和玩味。
衬衫的两边敞开着,腹部到胸膛的疤痕在暖色的灯光下安静的躺着,与身体早已融为了一体。
‘腐烂的躯体’。听起来多么文艺的一句话,可他自我调侃起来,在听者的耳边,竟然满满的全是悲哀。
苏睿白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之后,才低低的问道:“疼吗?”
林严兴许是没想到她会那么问,微微的一愣,随即冲着她眨眨眼,道:“不疼,有些痒,你要不要替我抓抓?”
已经过了那么久。伤口确实已经不会再疼。可有时候却是痒得钻心,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同时啃噬一样,那是一种比疼更难受千万倍的滋味。无时无刻的不提醒着他,那肮脏得不愿意去回忆的人和过去。
看着他那张欠抽的笑脸,苏睿白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两耳光子,找块胶布将自己的嘴给堵上。
林严像是洞悉了她的内心似的,轻轻的一笑,突然开口道:“早知道你的心那么软,当初我就该让你先看看我这一身的伤痕了。说不定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提到这种话题,苏睿白抿抿唇,看着被绑着的手道:“你确定你是真的喜欢我?”
林严灿烂的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兴趣盎然的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喜欢你?”
苏睿白的恼怒的瞪了他一眼,用力的甩甩头,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感觉”
他虽然爱搞一些小暧昧,可苏睿白真的是一点儿也没感觉到他喜欢她。他消失许久不会主动联系,再见面也不会有一点儿亲昵。这怎么都不像是喜欢的表现,这点儿一直让她很不安,总觉得他这人琢磨不定,可怕。
林严的目光温和极了,双手一起托着后脑勺,笑笑,道:“说你笨,有时候你也挺聪明的。”
这等于就是默认了苏睿白的说法。苏睿白沉默了一下,刚想开口问为什么,林严突然看着天花板,牛头不对马嘴的道:“那些最痛的日子,我一遍又一遍的摸数着身上永不会再消失的疤痕。我曾以为,恨也同样的融入了骨血,永远不会消失。可再见,我才发觉,我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恨……”
说到这儿,他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平静极了。她凭空消失,他恨她恨得入骨,可同样,也无法放弃当初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她消失的这些年,最开始他当她死了,可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去寻了她。在美国,看到她用温柔缱绻的目光看着易楠臣的时候,他几乎要疯掉。她是只属于他的,怎么能那样看着另外一个男人?
他恨她,更恨透了易楠臣。在那样畸形的心理之下,他找上了苏睿白。虽然知道易楠臣并不喜欢她,可在畸形的心理下,他疯狂的想要易楠臣尝尝他所尝的滋味。
他明明是恨极了的,可渐渐的,他突然觉得,他那么行尸走肉的活着,不值得,一点儿也不值得。
那天晚上,他用手指羞辱了她。可他的心里没有一点儿报复的快感,反而空落落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
林严闭着眼睛没有动,许久之后,才翻坐了起来,麻利的替苏睿白解开绳索,温柔的道:“去洗澡,我送你回去。”
苏睿白明显的不信,错愕的看着他。眼底有着戒备,不知道他到底又想耍什么诡计。
林严失笑,挑挑眉,微笑着道:“你已经过来一天一夜了,易楠臣现在估计是恨不得翻遍整个洛城,掘地三尺找你了。”
易楠臣无疑就是苏睿白的软肋,她微微的犹疑了一下,甩了甩被捆得发麻的手,疑惑的道:“你为什么又突然要放我走了?”木介役亡。
他会那么好心?她确实不信。
“那你说,你是走还是不走?”林严没有解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然后又接着道:“要是要走,立即去洗澡。要是不走,那就让易楠臣发着疯找你好了。反正也不过就多吃我几顿饭而已,我无所谓。”
说着,他耸耸肩,也不等苏睿白,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苏睿白微微的犹豫了一下,感情总是战胜了理智。也穿着鞋到了门外。
林严像是早预料到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似的,脸上露出了个迷人的微笑。兀自在沙发上坐下,指了指洗手间。
苏睿白的心里坎坷得很,四周看了看没见到阿姨的身影,努力的镇定着道:“我不洗了,你现在送我回去。”
看到他那一身的伤疤,她是怜悯同情的。可她也没有忘记,林严是狡诈的。岂不说在他的面前洗澡多么的别扭,就说如果她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