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是不想给的,可看到薛氏那点做派,心里就觉得堵得慌,最后,像打发乞丐似的,给了几两银子把薛氏打发出去。
绿竹不敢回答韩氏的话,只能用眼角偷偷打量紫玉的神色。
紫玉神色极为不好,她对薛氏这般无耻的行径,已经忍到了极点。若不是顾忌陈进以后的官声,紫玉一早就把薛氏打出府去。
韩氏起身,对紫玉道:“走,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个薛氏到底又捣鼓出什么事情来。”
薛氏,就像长在身上的毒瘤,若是不拔除,迟早都要坏事的。韩氏也好,紫玉也罢,心里对薛氏的无耻,都忍到了极限。
薛氏坐在黄花梨透雕靠背玫瑰椅,环视大厅,只见大厅的摆设已经和旧日不同,处处透着一丝富贵的气息。在大厅的上首摆着黄花梨木打造的长案,长案上头挂着一幅猛虎下山图,左右两边摆着黄花梨透雕靠背玫瑰椅,靠墙角的地方还摆着一对黄花梨木雕海棠花纹花几,上头搁置一对五彩描金花鸟纹葫芦瓶,是她以往都没有见过的。西边墙上挂着一溜山水挂屏,还摆着一个黄花梨木的翘头案,上头隔置翡翠雕饕餮纹双耳三足小香炉,香烟袅袅,让整个大厅都飘着沉香的味道。
薛氏在外头听了不少陈府的传闻,知道紫玉当日陪嫁过来的嫁妆里就有不少好东西。可恨的是韩氏和紫玉联手,把她蒙在骨子里。若是她早知道紫玉有如此丰厚的陪嫁,肯定是想尽办法讨好紫玉,变着法子也要从紫玉手里弄到一些好东西回来。
子过在个。帘子掀起了,韩氏在紫玉的搀扶下进了大厅。
薛氏站起身,看着韩氏和紫玉,双眼都冒出火来。她当初真的是瞎了眼睛,还以为韩氏一个老婆子,紫玉一个丫鬟出身的,身上肯定没有好东西。可如今瞧瞧,这两个人通身的气派,哪里像个村姑和丫鬟?
韩氏今日是穿着一件松花色滚五彩花卉纹领子对襟褙子,鸭卵青色中衣,一条鸭卵青绣五彩缠枝牡丹牡丹纹马面裙,梳着端庄的圆髻,戴着金镶宝石仙人乘车挑心,耳坠拉丝葫芦金耳环,手腕上戴着一对通透的碧玉镯子,横看竖看,都看不出乡土味道。
而紫玉也不逞多让,她穿着一件桃红色绣喜鹊登梅对襟袄子,外罩一件妃红色鹭鸶戏荷镶边海棠色织金缎对襟褙子,下配一条茜红色平金绣灯笼纹长裙,梳着堕马髻,戴着金镶宝石珍珠蜜蜂赶菊簪,并金镶宝石菊花纹簪,耳边坠着金镶宝石珍珠耳坠,分明是一个富家太太的模样。
再反观自己,薛氏恨不得挖一个地洞,将自己埋起来。手指甲不知不觉嵌进手心里,薛氏面上带着一丝牵强的笑。“老太太,侄媳妇,这是要去哪里做客?”
韩氏冷冷哼了一声,然后用拐杖敲了敲地面,“你管我去哪里做客,你把自己拾掇清楚了,再跟我说话。”
韩氏说话,极为不客气,稍微有点脸皮的人,只恨不得立即消失在韩氏的眼前,偏生薛氏这脸皮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双手搓了搓,她又笑着道:“老太太这话说的,如今你跟着女婿沾了光,成了当家的长辈。说起来,还多亏了当初那门亲事,要不然的话,老太太哪有今日的福分?”
薛氏的话,成功膈应了两个人。韩氏听她提起女儿,有了几分伤悲,紫玉听了,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不是原配是继室这个身份,多少让紫玉尴尬。
不过,心里怎么膈应,也不愿意让薛氏得意。“婶娘这话说的轻巧,这福分,哪里是那么好沾的。有些人,得寸进尺,就连脸上那块皮都不要了,就想着占人家便宜。你说这种人,她会有什么福气?”
薛氏一心想攀高枝,在紫玉看来,就是丑人多作怪。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家,居然妄想和官家攀亲,还抬出了陈进的名头,真的以为人家瞎了眼吗?幸好,紫玉事先打过招呼,那些媒人一早就知道薛氏的底细,自然不敢给她介绍那些官宦人家。
不过,也不知道薛氏从哪里扒拉出一户大户人家,愣是把女儿抬进去做了继室,紫玉去打听一下,才知道那个男人居然四十多岁了。这样岁数的男人配她的女儿,真正是糟蹋。
不过,紫玉也懒得理会,人家的女儿,人家不心疼,自己上赶着心疼做什么?
薛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她干笑两声,道:“侄媳妇这话说的,亲戚之间,本来就是要互相帮衬的。若不是我家老爷当初帮了侄儿,今日,他也做不来这个大官。”jte。
韩氏听了,像是听到笑话似的,张嘴就笑:“帮衬?想当初,他才多少岁,你们夫妇就赶着他下田种地,这也都罢了,家里有点口粮,你们何曾想过要留给他?大热天的在外头忙活,你们一家子送过水还是送过吃食?他爹娘留下的田地,到最后,都落到谁的手里?这些年,你里里外外搜刮,难道还不够吗?”
见薛氏张嘴要辩驳,韩氏拍了一下桌面,恶狠狠道:“你真当我们陈家的人是泥塑的还是没有脾性的?告诉你,薛氏,你再贪得无厌,明日,我就命陈进修书给陈家的族人,让他们出面休了你这个寡廉羞耻的妇人。像你这样的妇人,搁在谁家里,都是败家的,迟早要惹出祸来,与其让你祸害我们陈家,不如我们心狠一点,把你休弃回家。”
这话一出,犹如掐住了薛氏的死穴,她浑身颤抖,“不能休,我……”
“你想说你守过孝,替陈家二老送过终?还是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