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婉见到这金簪,脸色一下子变得雪白,这金簪,是她照顾受伤的他,无意之中遗落了,等她记起这金簪的时候,王庭宣早就失去了踪迹。
“多谢王公子,这簪子不是我的。”赵婉婉依然浅笑盈盈,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也许,它曾经属于过某个女子,如今,它属于王公子你的。”
说完之后,赵婉婉也不等王庭宣说什么,转身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我知道。”苏锦握着苏绛唇的手,慢慢摩挲道:“我只是说,无意中撞破了钱二奶奶放印子钱逼死人的事情。”
“还能是谁?”苏绛唇瞪着眼睛道,“天生就是搅祸精,到哪里都不消停。好端端的一对,她非要搞得人家离心离德。”
不过,他更担心的是妻子的身体,于是,他走上前,低声道:“怎么了?谁惹你发这么大的火?”
在王庭宣经过楼轻云身边的时候,听到楼轻云低语:“你喜欢她?”她的声音很轻,好像风一吹,就消散在空气里似的。
望着马车渐行渐远,王庭宣垂下头,暗自嘲笑自己的自不量力和可笑的坚持,回头,却看到妻子披着大红猩猩毡斗篷立在垂花门口,孤单瘦弱的身子,犹如柳条一样弱不禁风。
楼轻云看着这样的王庭宣,眼里升起的那抹火焰瞬间熄灭了。她突然觉得好冷,四肢百骸,都像掉入冰窖浸过似的一样寒冷。
王庭宣和楼轻云来告辞的时候,苏绛唇自然也察觉出他们夫妻两个人之间的异样,心底暗暗埋怨赵婉婉这个搅祸精,明明不肯嫁给王庭宣,结果,楼轻云和王庭宣一成亲,她偏偏又出现,吹皱一池春水。
王庭宣握着金簪,那锐利的尖头刺进了他的手掌,他依然感觉不到痛,让他心痛的,只是眼前的那个人罢了。那鲜血顺着金簪一滴滴往下掉,在地上开出一朵朵红艳艳的花。
王庭宣步子一顿,然后什么也没有说,大踏步往里走去。他要向主人家告辞,这是做客的基本礼数。
王庭宣看到这一幕,眼里有了酸涩,他不是不想对妻子好,只是想起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总觉得不甘心。一步步走向楼轻云,王庭宣站到她面前,道:“回去吧。”声音淡淡的,一点都没有解释的意思。
等听到翠玉回禀之后,苏绛唇气的浑身发抖,连续摔了好几个盖盅。
等楼轻云和王庭宣前脚一走,苏绛唇后脚就叫了翠玉去问垂花门口的丫鬟婆子,事情的大概经过。
而站在门口的楼轻云,一下子像是丢了魂似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滴滴落在大红猩猩毡斗篷上,化成了一朵朵小花,然后迅速融入斗篷里消失不见。
苏绛唇也看出苏锦的想法,笑着道:“若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我也不会花大力气对付她。我告诉你,千万不要让那个女人在景王面前得宠。一旦得宠,她一定有办法将你们几个搅得天翻地覆。”
苏绛唇从苏锦手里抽出手,道:“阴沟里最容易翻船,有些女子,看似作用不大,一旦用得好,就足够让整个棋局翻过来。”
苏绛唇勾唇冷笑,“我也不想插嘴,我就是看不惯赵婉婉那个样子,好像全天下最可怜的人就是她,好像这全天下的人都欠了她。不顺着她的意思,就是她的死对头,顺着她的意思,就是理所应当。合着,这全天下的都该为她一个人而活?也不照照镜子,瞧她那副轻狂样,也就那个王庭宣,瞎了眼,把珍珠当鱼眼珠子,把鱼眼珠子当成珍珠。”
苏绛唇听了苏锦的话,扑哧一笑,随即又肃着脸道:“人家和你说正经的,你怎么尽打岔?”
苏绛唇垂眸,道:“这倒是一个好法子。”随即,她神色肃然道:“景王那边,你得留意着。我想问,你有没有办法,让景王呈上去的请封折子留中不发?”
苏绛唇眼睛一眯,道:“于大人是皇上的人。”
裁幻总总团总,。苏锦一直认为,泼妇骂街也就是那些市井小民会做的,如今看来,自己妻子骂人,一点也不输那些泼妇。只不过,苏绛唇用词文雅,半点龌龊字都没有,愣是把人骂的狗血淋头。什么鱼眼珠子,什么珍珠,说来说去,不就是说王庭宣瞎了眼睛,认不出好坏,至于那个赵婉婉,好端端的一个美人,在妻子的嘴里,就是那种最不值钱的鱼眼珠子了。“是,是。也不是人人都有那种眼力劲,分得清珍珠鱼眼珠子。你以为像你相公我这样慧眼如炬的男子,满大街走着吗?我告诉你,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苏锦一瞬间就明白过来,苏绛唇不想赵婉婉当成侧妃,这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刚才的事情?
苏锦听着,有点无奈,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的妻子,是不是管得太宽了?“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苏锦无语,只能顺着苏绛唇的话道:“我也是和你说正经话的。”
苏锦第一次看到苏绛唇发这样大的火,暗暗吃惊。
苏锦觉得苏绛唇有点言过其实,就笑着道:“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侧妃而已。”
见苏绛唇摆明不相信的模样,苏锦立即摆出一副正经严肃的神情,道:“我让于大人按着那册子提供的某些线索,去追查钱府在背后做的那些营生。”
苏锦明白苏绛唇的意思,在下棋的时候,也许是一个小小的兵都能改变棋局的胜负。“景王身边有不少姬妾,她就算再厉害,也不见得能在她们当中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