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她索性撒泼到底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有节奏拍着自己的大腿,然后扯开嗓子边哭边喊:“我不活了,不活了。宋年,你这个天杀的,居然为了外人几句话,就打我,你今日若不打死我,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小贱人……”
宋大太太唱做俱佳的表演,让宋子辉无颜面对,而宋年见妻子活了几十岁,越活越回去,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既然你死都不认错,那好,我现在就去写休书,到时候,你拿了休书,要死要活,随你的便。”
宋年的话,让宋大太太和宋子辉都慌了起来,尤其是宋大太太,赶紧站起身,用帕子抹了抹脸道:“老爷,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让我服侍老太太,我就去服侍,你让我不管府里的事情,我把岚姐儿叫过来,让她管事。总之,你不要休了我,你若是休了我,我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但是,他身为宋芸娘的大哥,宋大太太的丈夫,该如何做?他当然不会跑到何家给妹妹难堪,何况,宋大太太若没有那份心思,也不会被宋芸娘钻了空子。于是,他狠狠瞪了妻子一眼:“苍蝇不叮没缝的蛋,你若没有起了心思,芸娘能说得动你?何况,是你上赶着要把女儿给人家做妾,又不是芸娘拿着刀逼你。说什么别人挑唆的,若不是你想攀龙附凤,别人挑唆得来?若是旁人叫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宋大太太在一旁听了,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想起之前苏绛唇恶狠狠的目光,她的后背有了一层冷汗。想不到,她今日就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这下子,她更恨宋芸娘了。
宋大太太想开口辩驳几句,却在丈夫凌厉的目光下咽下全部的话。现在,她恨透了宋芸娘和岚姐儿。尤其是宋芸娘,居然想骗她,让自己送女儿做妾室,好让自己一辈子在她跟前抬不起头来。若是此刻宋芸娘在她面前,她都有吃了宋芸娘的心思。
和化花花面花荷。宋大太太的脸讪讪的,被宋年堵得说不出话来。宋年对着宋大太太道:“整日价的,嫌弃岚姐儿蠢笨,可岚姐儿再蠢再笨,也不会动这种歪念。你呀,没有本事,偏偏还心术不正,若是继续管家,迟早要害了我们宋家。”
宋大太太闻言,宛如抓住了一根稻草似的,急忙附和道:“对,子辉说得对,若不是宋芸娘那个贱人在一旁挑唆,我怎么会有那个胆子去做?”
宋子辉也苦口婆心劝父亲,“爹,娘是糊涂了点,可这样大胆的事情,也不是她能做的。说句不敬的话,姑奶奶,也就是我岳母,只怕……”手心手背都是肉,宋子辉说不下去了。
宋子辉的神色一凛,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绛唇表妹她……”
宋子辉见父亲骂了一通,脸色微霁,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母亲没有被休弃,什么话都好说,不过,想起宋芸娘的动机,宋子辉又皱起眉头道:“爹,这件事,好歹也得和岳父说一说,若是岳父不知晓,岳母继续在外头闯祸,只怕会连累了岳父和小舅的大好前程。”
宋子辉闻言,有点不信道:“既然是天子脚下,那些人怎么敢胡作非为,难道不怕王法吗?”
宋年也清楚妻子的为人,糊涂了点,却没有那样大的胆子。在没有问过自己意思之前,她是没有那个胆子给宋紫菱胡乱婚配,而如今,她敢跑去侯府说紫菱要做妾,只怕是宋芸娘在背后推波助澜。
宋年想起自己那个眼皮浅的妹妹,深深感到无奈,就连自家人她都要算计一把,真不知道她的心是怎么长的?若是娘家人沦为贱籍,难道她的日子就好过了?
宋年闻言,脸上一笑,“你这个表妹,岂是池中物?她若是男儿,只怕她爹爹也得让她三分。你看她才来京城才多久?不但站稳了脚跟,嫁了金龟婿,还能将整个侯府辖制在她手中,这样的人才和品貌,可以说是万里挑一,也挑不出一个。正因为这样,我们宋府的人也好,何府的人也罢,都不能得罪她。一旦得罪了她,我们就休想有好果子吃。她让我们走东,我们得走东,她让我们走西,我们就得走西。”
望着儿子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宋年感觉到一种无力,这些年轻人,怎么晓得权利的重要与险恶之处?“就是在天子脚下,你们更应该慎重。这京城里头的贵人,哪个人是我们宋府得罪得起?一个不小心,灭我们满门都算是轻的。你们年轻人,是不知道这水深着。越是靠近这些权贵,越是危险。人家说富贵险中求,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宋年这些走南闯北,听到的事情,见到的场面,自然比儿子多。“王法,在京城里,只有贵人说的份,没有我们这些小民说话的地儿。”
若是翔哥儿娶个门第好一点的媳妇,又怎么会对一个贱籍出身的婆婆恭敬到哪里去?何况,妹夫又有新宠,自己一家底气不足的话,日后,妹妹凭什么站稳脚跟?靠翔哥儿?真是笑话。难道儿子能管到父母房里的事情吗?到头来,还不是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出来善后?“你说得对,不能让你这个姑母到处闯祸,这是京城,天子脚下,可不是平州城。幸亏今日得罪的是你绛唇表妹,若是京城里的其他贵人,你今日就等着给你母亲和岳母收尸吧。”
宋子辉的嘴里又苦又涩,那个单纯的表妹,那个温文尔雅的表妹,到底变成什么模样?是和老太太一样凌厉的妇人,还是像大姑奶奶宋氏那样精明?“儿子明白了,儿子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