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身低,背后没有任何靠山和势力,夫君的能力不错,可眼下,却卷进了一个天大的麻烦之中。她日日不安,就怕夫君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聪明如苏绛唇,已经察觉到事情有异了,使了一个眼色,翠玉立即带着丫鬟退了下去。
碧水见丫鬟都走了,这才起身,郑重跪到苏绛唇面前,道:“求小姐,不,夫人,请你救救我的夫君一条性命吧。”
不止是苏绛唇懵了,就是宋氏也有点糊涂了。这好端端的,皇上不是加官进爵了吗?按理说,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为什么碧水不喜,反而忧愁。
可惜,孙知县的如意算盘落了空,皇上召见他,要问堤坝的事情。本来,这件事若是换到寻常时候,早就被上峰的人抢走了功劳,可事情牵扯到了魏国公,那些人就本能避开了,反而把孙知县这个有功之臣推了出来。
后来,经过家人的努力,才在平州地面上谋得一个知县的位置。孙知县是个脚踏实地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抢在前头,不敢有一丝懈怠。直到平州堤坝毁了,孙知县领着自己县上的百姓连夜抢修,总算堵住了那堤坝上的漏洞。
孙知县没有什么根底,若是为了堤坝的事情,和魏家闹翻,日后,就不免担心魏家的人算账。何况,这官员之间的利益是互相攀扯的,若是孙知县说错了一句话,或许,不用等魏家的人来,只怕有人先暗地里把他给收拾了。说到底,这孙知县就是别人手里投石问路的石子。
宋氏的话,并不能宽解碧水的忧心。相反,碧水蹙起眉头道:“夫人,太太,我是实在没有了主意,才找你们商量。就当是看在我当年尽心服侍的份上,给我指条明路吧。”
宋氏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碧水一直说要来拜访女儿,背后存着就是这个心思。这分明是让女儿和女婿卷入这场争斗之中,她的脸顿时一沉,目光里透着一丝凌厉。
当然,因为孙知县下水抢修过,也知晓了这堤坝的问题不是出在以次充好这个问题上,而是有人故意让堤坝决堤。可这样的事情,他一个小小的知县,哪敢掺和进去,只能装聋作哑,故作不知。
碧水也感觉到宋氏的不善,低下头,不敢再望向宋氏和苏绛唇。
碧水也看出了宋氏和苏绛唇的疑惑,抽抽噎噎说出了真相。碧水的夫家姓孙,书香门第出身,和碧水自幼青梅竹马。中了进士之后,也不嫌弃碧水丫鬟的身份,娶她过门。
碧水的心定了定,最后,她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把话都说开了。“皇上要相公上折子,说明那堤坝的问题,相公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若是往轻的地方说,就怕不能如了皇上的意思,若是往重的地方说起,就难免得罪那些权贵,甚至是两头都不到岸……”
碧水露出失望的神色,反倒是宋氏拍手安慰道:“这件事,圣上自当有圣裁。”
苏绛唇听了来龙去脉,大概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了。这孙知县是个好官,可惜,这年头,当官的,没有背景和地位,想立足朝堂太难了,一个不小心,被人吃了骨头都不剩的。“我是个妇道人家,这种事情,我说不上话。”
裁幻总总团总,。苏绛唇和宋氏默然不语,碧水的要求,看似简单,实则太难了。毕竟牵扯到朝堂上的争斗。“不是我们不肯帮你,而是不知道如何帮起。就算是我家男人在这里,只怕也帮不到你什么。”
苏绛唇慢慢品味着口里的茶香,她知道,一旦插手了,就是卷入争斗之中,而且,想要退出这场争斗,未必那么容易。要争的话,就必须争到底,可魏丽娟,值得她去赌吗?可以赌吗?想要捧起一个妃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落井下石,也不是她苏绛唇的风格。“这件事,你不必顾虑太多,就照实说好了。当然,不必提起堤坝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决堤,就说去的时候,已经是毁了,事后,也没有办法查证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苏绛唇的话,让碧水的眼眶一红,她道:“难道没有别的法子可想吗?”
苏绛唇端起手边的官窑斗彩花神杯盏吃了一口茶,乌黑的眼眸里透着一抹光。她知道碧水的意思,孙知县的折子,对魏家的人至关重要。若是孙知县把这件事全部推到堤坝建造者身上,那么,魏振的一家就难逃一死。若是说是一场意外,只怕那些御史未必信,皇帝也只会认为孙知县有心隐瞒,这对孙知县的仕途有损。何况,最让碧水和孙知县担忧的是,那就是得罪了那些权贵,不管他说轻还是说重,都会得罪人。往轻的地方说,得罪了是背后构陷魏家的人,往重的说,得罪了却是魏家背后的势力。对于一个小小知县,这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这年头,想要避开是非,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看着一个好官就这么被权贵给算计去了,苏绛唇又觉得于心不忍。“碧水,你的话并没有说清楚,让我们怎么帮你?说真的,若是你真想我们帮你,就该把你和你相公的打算一并说清楚,否则的话,不管我还是太太,都不敢胡乱插手。”
碧水闻言,抬起头,望着苏绛唇。4633832
苏绛唇的神情依然恬淡,孙知县想靠这件事揣摩皇上的意思,进而靠这件事来上位,却不知道,此时的皇帝,最忌恨的就是被人揣摩圣意。与其这样,不如不偏不倚写奏折上去,既避免了得罪两派人马,也能让皇帝看到了孙知县的中肯。至于,魏振的事情,皇帝势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