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绛唇轻轻拍了一下丈夫的手,嗔道:“没个正经,快走吧,可别误了进宫的时辰。”
两个人相携坐上了马车,然后驶向了皇宫。
等到了宫门口,苏锦身边的小厮,和苏绛唇身边的丫鬟,都由着一个小太监领到别处歇着。苏锦和苏绛唇两个人在太监的带领下,往皇宫里头走去。
苏绛唇闻言,唇边含笑,依旧落落大方,目不斜视,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刚好,韩夫人和梁夫人的位置,离苏绛唇不远,而寿王妃就坐在苏绛唇的隔壁。这样一来,苏绛唇的不安就减了不少,有这么多熟人在这边陪着她,想必,今日入宫面见太后,会极其顺利。
王太后闻言,意味深长道:“哀家手中有一副绣画,倒是十分精美雅致,是宫中养病的魏昭仪所绣。趁着今日是大年初一,不如拿出来,给诸位欣赏一下,如何?”
“哼,不过是个狐媚子罢了,哪有一品夫人的派头?依我看,也就是靠着那些见不得人的功夫,勾住了侯爷,才得了一品诰命的封赏。”不知道是谁先开口说了这话,那音量不大不小,恰好让众位夫人听到了,那些夫人听完之后,就若有所思打量了苏绛唇。见苏绛唇年纪轻轻,就得了诰命,镇远侯爷身强力壮,却被这样的一个夫人死死拘在自己的身边,若不是狐媚子,还能是什么?这样一想,那些夫人的心理就平衡了许多。
此时,有人说苏绛唇是狐媚子,大多数人就会认可这种说法。当然,这不排除有些女人见不得别人好,一见到比自己强的,就想着法子作践人家来平衡自己。
苏绛唇怀着身孕,跪着就有点不舒服,只不过,眼下是在皇宫里头,也只能死死咬牙忍住了。如今有机会站起身,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趁着起身的那刻,苏绛唇细细瞧了太后几眼。
今日,王太后的心情不错,时不时会跟相熟的命妇说起家常来。若不是苏绛唇重生而过,想必也会被太后装出的慈眉善目给欺骗了去。
一盏茶功夫之后,就听到一个太监扯着嗓子喊道:“太后娘娘驾到!”
“本宫常常听阮淑妃说,苏夫人在家里,针线是一等一的好,只怕那绣画拿出来,也入不得苏夫人的眼,才是真的。”王贤妃突然插上这么一句话。
坐在紫檀木镶嵌大理石宝座上,王太后对底下的情形一目了然,抬了抬手,就让众位夫人起身。
苏绛唇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甲微微弯起,眼里却划过一丝嘲讽,若没有猜错,肯定有人在太后面前上了眼药,如今,明着说是看绣画,实际上,就是要验证那副绣画,到底是魏昭仪,还是自己绣的。一旦这件事被王太后戳穿了,勾结太监,私通内宫,也是很大的罪行。“臣妾若是能得这种眼福,那是三生有幸,太后娘娘,你可得让臣妾好好开开眼界才行。”
到了交叉路口,苏锦要去拜见皇帝,苏绛唇则要去内宫给太后拜年,两个人就此分开了。
“听说镇远侯夫人有一手好针线,哀家早就想瞧瞧了,却不知道几时能有那个机会。”说着说着,王太后的话题,突然偏到苏绛唇的身上来。
众位夫人纷纷起身,离座,等着太后入座。
当然,那些夫人自然不晓得,苏绛唇会攀上寿王妃,完全是因为楼轻云的缘故。若是那些人知晓了,只怕要踏破王庭宣家的门槛。
今日的太后,打扮也不算隆重,头上戴着朝阳镶宝石点翠九凤冠,身上穿着一件大红缎盘金绣凤穿牡丹纹圆领袍,一条浅绿色绣盘金绣龙凤纹褶裙,玉腕上戴着一对金镶玉龙凤纹镯子,眉目之间,似乎多了一丝苍老,与当初的意气风华相比,此时的她,似乎内敛了许多。
苏绛唇能攀上寿王妃,单单这份能耐,就足够让许多人汗颜。
在那些夫人的眼里,苏绛唇看上去很年轻,娘家又没有什么依仗,偏偏能拢住镇远侯爷的心,愣是一个姨娘也没有纳,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怪异的事情。毕竟,很多夫人在年轻的时候,趁着自己美貌的时候,也想拢住夫君的心,都没有拢住。如今见到苏绛唇做到了,心里就有点不服气。
王太后在王贤妃的扶持下,缓步迈入明殿,见众位夫人齐齐朝着自己高喊千岁千岁千千岁的时候,王太后的眼里闪过一丝满意。
苏绛唇随着小太监,到了太后住的钟粹宫,在钟粹宫的明殿里,已经坐着不少命妇,苏绛唇在太监的带领,往一品夫人的位置走去。这个时候,众人停止了交谈,所有的视线都落在苏绛唇的身上。像苏绛唇这种年纪的,很少人会得了一品诰命的封赏,众位夫人对这个出身商贾的侯爷夫人都有几分好奇心。
苏绛唇急忙福身行礼道:“承蒙太后夸奖,妾身的微末小技,怎敢在太后面前献丑?”
有些夫人看到苏绛唇有这等胸襟和气度,就生了几分佩服,心中也有了结交的念头,等看到寿王妃和苏绛唇在一旁咬耳朵,那些夫人纷纷收起了怠慢之心,要知道,放眼京城里头,寿王妃可是数一数二的难以攀附的贵妇。
聪慧如苏绛唇,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这分明是说阮沉鱼在太后跟前捣鬼。想到阮沉鱼的险恶用心,苏绛唇的眼眸闪过一丝淡淡的杀机。“娘娘抬举臣妾,臣妾实在是愧不敢当。说实话,臣妾绣花鸟倒是有一手,旁的就差了一截。”苏绛唇的左手善于绣花鸟,右手善于绣人物风景,但是苏绛唇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