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燕匆匆走进来,看到这种情形,顿时吓坏了,赶紧要苏绛唇走,免得魏丽娟伤到苏绛唇肚子里的孩子。
苏绛唇只是冷冷对着紫燕道:“去,拿一盆雪水过来。”
紫燕惊疑不定,不敢离开。
等紫燕端来了雪水,苏绛唇才对魏丽娟命令道:“下来!”
虽然是短短的一句话,却让紫燕生出了一丝恐惧。
苏绛唇实在是气不过,端着雪水,劈头盖脸就朝着魏丽娟的脸上淋去。淋完之后,苏绛唇指着魏丽娟的鼻尖道:“我真的为你父亲感到委屈,他为了保全你们一家子,甘愿赴死,可你呢?你躲在床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到底是做给谁看?”
苏绛唇站在原地,看着魏丽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宋氏,倘若自己也遇到这样的事情,宋氏必定也和魏夫人那样着急吧。想着魏夫人省吃俭用,就为了给女儿凑点钱,苏绛唇就觉得心酸。可怜天下父母心,又有几个做儿女的真的明白?
苏绛唇冷哼一声,“有什么使不得,我说使得,就是使得。”
紫燕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脑子里一直想着,刚才她留下苏绛唇,是对还是错?倘若因苏绛唇的缘故,魏丽娟死了,自己岂不成了帮凶吗?“不。娘娘正病着,经不得寒气的。”
再想到前世,魏丽娟的下场,苏绛唇心中不得不喟叹,怪不得前世会落到那种地步,只怕是这性子惹祸。
苏绛唇一怒,狠狠扇了魏丽娟一巴掌。魏丽娟被这一巴掌打懵,等她醒悟过来,就朝着苏绛唇破口大骂:“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打我,我告诉你,我是昭仪娘娘,你打了我,就是目无君王。”
紫燕闻言,不敢相信,瞪大了圆眸道:“使不得,使不得!”
苏绛唇怒了,起身往床上走去。紫燕怕出事,急忙跟着过去。
苏绛唇闻言,知道紫燕担心魏丽娟的身体,于是,她指着魏丽娟的方向,对紫燕道:“你想让她继续浑浑噩噩下去吗?”
魏丽娟没有去抹脸上的雪水,只是伸出手,颤颤巍巍去掏荷包里头的银子。那银子做成了各种形状,摸上去,大约都有一两左右。魏丽娟的泪水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泣不成声。
苏绛唇一把扯开被子,魏丽娟立即上前去夺被子。
紫燕看着那盆雪水,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可想到魏丽娟现在这副模样,紫燕又生出了几分勇气。她上前,将魏丽娟拉出来,奈何,魏丽娟死死不肯出来,抓住床的栏杆,将床弄得吱吱作响。
苏绛唇盯着她,冰冷道:“你主子病了,难道你也病了吗?”
“你可知道,外头有多少人正看着你这场笑话?你越是作践你自己,那些人越发得意,因为你魏丽娟输了,从此之后,魏丽娟三个字,代表的就是失败,就是愚蠢。”苏绛唇越说,语气越激动。“可你甘心这样吗?甘心你爹被人砍头,你却不能救他一命,甘心你嫂子被人弄掉了胎儿,却不敢吭一声?甘心你娘为了你,四处打点,就连过年的衣衫都舍不得置办,省着钱,就是要我带进宫给你花用。”说着,苏绛唇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狠狠掷到魏丽娟的床上,那荷包里头的银子发出清脆的声音,将魏丽娟唤醒了。
魏丽娟听到皇上二字,再也不出一言,悄悄移开自己的身子,朝着床铺深处躲去。
苏绛唇实在是恨铁不成钢,就这种性子还入宫?不明白当初的魏振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送魏丽娟入宫,明明她并不适合这宫闱的。难道魏振想做国丈,想做疯了?
分析完利弊之后,苏绛唇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这个糊涂虫弄醒,转过脸对着紫燕道:“想必你的主子还没有缓过神,紫燕,去拿雪水过来,我让她清醒清醒。”
紫燕一走,屋子里只剩下了魏丽娟和苏绛唇。魏丽娟见赶不走苏绛唇,手里的东西,也差不多都丢完了,只能蜷缩着躲在棉被里,不敢面对着苏绛唇。
苏绛唇闻言,嘴角含着一丝嘲讽。“那还请魏昭仪娘娘去请皇上过来,给你主持公道,可否?”
苏绛唇走近了魏丽娟,将她的头揽到怀里,低着声音:“丽娟,你不能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不需要别人来对付你,你自己先毁了自己。”
苏绛唇听了此话,安抚她道:“不会了,皇上怎么会不要你了,你别忘了,皇上认识你,比认识阮沉鱼还要早。”
就躲在屋子里,当自己是个活死人,除了吃,就是发呆,这样的主子,对紫燕来说,是十分陌生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紫燕也习惯了魏丽娟这样子,此时,听苏绛唇突然说出这番话来,紫燕的心口,像是重重被人打了一拳。
苏绛唇很平静,坐在一边的玫瑰椅子上,等着那盆雪水。
“你去把她抓出来。”苏绛唇端着雪水,不客气道。
咬了咬牙,紫燕将地上摆着的雪水,端到了苏绛唇的手中。
“皇……上,皇上不要我了。”魏丽娟突然放声大哭。
魏丽娟听到苏绛唇隐含威严的声音,心底生出一丝害怕,随即想到自己是娘娘,苏绛唇是臣子,作为臣子的苏绛唇怎么敢对自己这个主子无礼?一想通这点,她就不怕了,继续躲在棉被里。
南风邵邵自邵伯。“不会的,他不会要我的。”魏丽娟仰着头,看着苏绛唇,满脸凄楚道:“我那日悄悄溜出去,找到了皇上,可他,他怒斥了我一顿,说我不修妇德,朽木不可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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