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没有了,固然心痛,可他们还年轻,以后兴许还会有,若是大人没有了,就永远不会再有了。苏锦对腹中的孩儿,不是没有感情,只是比起苏绛唇来,孩子已经无足轻重了。
老大夫闻言,面上露出一丝难色,“保小孩子容易,可大人,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一线生机,我也要试过才知道。”苏锦坚持,对着老大夫磕头。
苏锦怎么可能会信这种胡话,闻言,回头就给那个稳婆一个巴掌,恶狠狠道:“老东西,你嘴里若是再喷粪,休怪我不客气。”
可惜,这位道长,理都不理苏锦,直直望向了苏绛唇,见苏绛唇的面色晦暗,就掐指一算,不禁失声叫出来:“糟了!”
那道长这才看向了苏锦,对着苏锦道:“若是再迟片刻,你妻子就永堕恶鬼道。”
苏锦端着镜子,坐在床沿,看着妻子安详的面容,心如刀绞。明明他们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要妻子承受这样的痛苦?
在床沿坐了一盏茶的功夫,苏锦的眼皮子不断往下掉,他努力睁开眼眸,却感到眼前迷蒙一片。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道士背着剑,站在他的面前。
“得找得道高人才行。”老大夫面容严肃道,“桃木只是暂时压住了邪气,若是短时间之内,无法施法,就会有生命危险。侯爷,夫人的孩子迟迟生不下来,只怕是邪术作祟。”
苏锦顾不上稳婆,慌里慌张跑出了耳房,对着苏太夫人说了一遍。
苏锦慌了,他不知道妻子到底怎么了。偏偏其中一个稳婆,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说乱了心智,居然对着苏锦道:“侯爷,夫人是妖孽,这种妖孽,不能留着。”
咬了咬牙,老大夫出声道:“我知道哪里有大师可以解除这种灾厄,我这就去请。你先拿着桃木镜子,照着夫人,千万不能让妖邪入侵她的神智。”
“请问这位道长,如何称呼?”苏锦恭敬上前道。在没有弄清楚这个人是谁的时候,苏锦不想得罪人。
“小兄弟,你能为你妻子做到什么地步?”道长反问苏锦。
“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苏锦坚定道,“若是可以,以命换命,我也愿意。”
稳婆被苏锦狠狠打了一下,立即噤了声,躲在一旁,可眼神里还是露出了一丝惊恐。早知道,她今日就不接这单生意呢。这下可好,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保下性命。
“我们夫妻二人,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怎么会有这样的灾祸?”苏锦只要想想,都觉得浑身冰凉。
道长点了点头,“恶鬼道的鬼,不成魔就是魂飞魄散。”
顿了顿,老大夫又加了一句:“侯爷,这屋子里不能有太多女人,阴气重,邪气就更容易作祟。”
苏锦大喜,正要感谢的时候,老大夫出声了,“你妻子是中邪了,若我没有猜错,有人用了她的生辰八字和贴身东西做了厌胜,不,兴许比厌胜还可怕几分。”
道长对苏锦的话表示赞同。“话虽如此,只是此时,已经由不得她作主了。”
等苏锦回到耳房,就看到妻子已经笼罩在红光里,完全看不到面容。
这一声糟了,宛如惊雷,苏锦向前迈了几步,急声问道:“难道我妻子有什么不妥吗?”
老大夫思索了一下,才缓缓道:“我想用针扎一下,若是能顺利,兴许能顺产也不一定。”
仔细打量这个道士,只见他带着庄子巾,穿着一件青色道袍,身后背着一把古剑,最引人瞩目的,就是他的额头,画着一簇火焰。
“道长,那你快救救她,她一定不喜欢自己成为恶鬼。”苏锦面无血色,“她情愿魂飞魄散,也不会愿意成为恶鬼。”
苏锦的心口一紧,仿佛被人插了上千根银针似的。“恶鬼道?”
老大夫劈手夺过苏锦手里的桃木镜子,朝着苏绛唇的面容一照,红光一下子消散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围在床边的稳婆突然尖叫起来。
老大夫听了苏锦的话,摇头叹息。有些人要害人,不会是因为恩怨,也许是贪图某些东西。他行医多年,见识过不少人中邪之后惨死的情形。大夫只能医病,却不能和法师道士一样,能够解除这种邪术的摧残。何况,若是施法的人道行高,出手相救的人就有生命危险。
苏锦的腿软了下来,他行走江湖,怎么会不晓得此法的毒辣之处。“那如何能解?”
苏锦的神色一凛,听从了老大夫的话,将稳婆赶到另外一间耳房去,屋子里只剩下了苏锦和苏绛唇夫妻二人。
苏绛唇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丝红光,那红光越来越强,似乎要燃烧起来似的。老大夫看到此景,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对着苏锦道:“快,你家里可有桃木剑,快请桃木剑来。”
苏锦闻言,立即就冲到苏太夫人的房里拿桃木镜子。
裁幻总总团总,。老大夫和苏锦急忙跑过去,却看到一幕奇异的景象。
“道长的意思是?”苏锦望向了眼前这位道长,虽然他出现的突兀,可苏锦的直觉告诉他,此人怀着善意而来,不必忌讳。
苏太夫人闻言,差点昏倒,不过,她还是强撑着身子道:“孩子,快,我房里刚好有块桃木镜子。”
苏锦的心怦怦直跳,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诡异,以他的武功,不会连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他都没有察觉到。
“痴儿,痴儿,果然是痴儿!”道长朗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