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摩挲了这支凤钗,她记得这凤钗是苏绛唇给的添妆,她一直收在一个匣子里,平日里很少用,却不曾想,红兰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翻了出来。
想到这点,紫玉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红兰,谁让你动这钗子的?”
红兰没有想过紫玉会因为这件事不高兴,心底有了一丝不安,道:“奴婢瞧着”
紫玉见红兰还杵在原地,勾起一丝笑,“怎么,我的话,你也可以当做听不到的吗?”
红兰听了紫玉的话,将目光对准了绿竹。绿竹动了动嘴唇,最后,只是回答一句:“奴婢知晓了。”
么说自道。那些管事领完对牌,将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就行礼退下去。到最后,剩下紫玉的另外两个陪嫁一等丫鬟。
紫玉听了,脸色渐渐往下沉。她突然记起苏绛唇的话,苏绛唇曾经说过,有些奴才,不会因为主子的良善而安于本分,相反,会以为主子的良善,是她们可以继续往上爬的阶梯。想着红兰想踩住自己的肩膀往上爬,紫玉对红兰那一点的情分瞬间消散。“既然如此,以后,这屋子的东西,都不用你收拾了。”
九俗顾。等红兰走了,紫玉望着绿竹道:“你觉得我狠心?”
一旁的绿竹却听出紫玉话里藏着话,默不作声看了红兰一眼。若是红兰聪明的话,就该知道主子的意思,就该收敛自己的心思,好好找个体面的人家嫁过去。
紫玉的嘴角微微弯起,“当初我也觉得主子狠心。”说着,紫玉的话锋又一转:“可是,当你成了主子的时候,你就不得不这样。我今天饶过一个人,明天怎么办?明天再放过一个人,后天又当如何?到最后,哪个奴才肯听我的话?肯按我的吩咐做事?”
换上了月白色竖领中衣,紫玉在外头罩了一件桃红色滚金边万字不断头对襟褙子,配一条鹅黄色绣紫鸢花拖泥裙,穿着红罗绣如意云头纹高底鞋,往屋外走去。
红兰听了,直觉的透心凉,不由地出声道:“绿竹你——”
红兰的脸色一白,似乎不敢相信紫玉会说出这样绝情的话。
紫玉听出红兰语气里的不甘愿,心中恼火,冷哼一声,“从今个儿起,你就降为二等丫鬟。”
绿竹见红兰到了此时还不知道进退,急忙出声打断了红兰的话。“夫人让你出去,你怎么还不出去?”
红兰万万没有想到,紫玉会如此绝然,不敢置信瞪着紫玉。
这两个丫鬟年约十四岁,身姿窈窕,五官端正,行事颇有章法,紫玉就让她们其中一个叫水仙的丫鬟管着自己的陪嫁,一个叫芙蓉的丫鬟帮手打理府中的大小事务。
紫玉挑眉,很想放声大笑。这个薛氏,真的是自己挖坟墓给自己躺。“嗯,就尽管让他们请吧,若是有什么需要,你们尽管做主,帮二太太支应一下。”jte。
水仙和芙蓉都愣了一下,有点不明白紫玉的意思。
绿竹摇头,道:“奴婢没有这么想过。”绿竹没有那么傻,知道在主子面前,有些话,是永远不能说的。
紫玉理了理鬓角,对一旁的绿竹道:“你找个能干的丫鬟顶替上来。”紫玉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世上的人,哪有什么不可替代的?红兰梳头的手艺再好也没有用,只要别人有心学,肯定不比她差,偏偏红兰却拎不清,以为自己是天下独一无二,那真真的是笑话了。顾梅顾四。
红兰低头,不甘心回了一句:“那奴婢告退了。”
偏厅早就聚集了一些管事,见到紫玉姗姗而来,心中有微词,却不敢不敬。紫玉坐在上首,开始将手里的对牌发下去。
可惜,红兰并没有听出话里的意思,相反,她反而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辩解道:“奴婢给夫人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了,以为夫人想戴,就特地给夫人梳了飞燕髻。”
“我的东西,是你一个奴才可以动的吗?”紫玉听到红兰的辩解,越发恼怒。
红兰听了,却以为绿竹仗势欺人,狠狠剜了绿竹一眼,才退出去。
绿竹闻言,沉默了。其实,紫玉说得对,做主子有做主子的立场,做下人的,也有下人的苦衷。活着,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站起身,紫玉准备换衫,绿竹急忙从柜子里挑了一件月白色竖领中衣给紫玉穿,紫玉看着竖领的设计,就知道绿竹想为自己遮掩脖子上的红痕,就笑着道:“还是你的心思细腻点。”
只见这两个丫鬟先将自己的分内事情大略跟紫玉说了一遍,之后,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然后芙蓉上前一步,对紫玉道:“今个儿早上,二太太身边的一个宋嬷嬷出府,说什么要请道士给二房的公子小姐驱邪。”
紫玉讲完那些话,也不想继续说下去,毕竟,绿竹还是一个奴婢,怎么会晓得做主子的难处?当初,苏绛唇罚她们几个丫鬟的时候,紫玉何尝没有怨过苏绛唇?如今想来,有些事情,不是谁做对了,或者做错了,而是因为你站在什么立场去想,什么立场去做。
紫玉瞅了这两个丫鬟一眼,笑着道:“好歹是一家人,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这个做堂嫂的,岂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紫玉还嫌这件事闹得不够大,说实话,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若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二房的两个孩子都中邪了,看他们怎么攀一门好亲事?说到底,这薛氏的眼皮子实在是太浅了,这子女的前程好了,她这个做母亲的日子才好过,子女没有前程,单单靠着一个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