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他只当是意外之财,时日久了,他就觉得这是他应得的。一旦这种需求得不到满足,他就会觉得施舍的那个人亏欠了他。
“陈进再怎么样大方,也不可能永远养着二房。没有分家的人家,尚有分开的那一日,何况是早就分家的人家。如今时日尚浅,那二房就认为,能捞多少是多少,等时日一长,他们的心态就会转变。到时候,他们一旦以主人自居,陈进怎么赶得走他们?难道真要撕破脸皮吗?”说到一半,苏绛唇缓了一口气再往下说。
“陈进是当官的,陈二叔是个平头老百姓。说得难听点,光脚的会怕穿鞋的吗?破罐子难道还会怕了瓷器不成吗?只要陈二叔敢下定决心,就能让陈进摔个大跟头。不孝不悌的名声传扬出去,伤的是他自己,不是别人。”苏绛唇暗含讽刺道,“你们男人就想着满足自己济世救人的情怀,却不知道,引狼入室比外头的明刀暗箭更可怕。”
吃了一口茶,苏绛唇又继续道:“陈进当了大官,刚开始的时候,这二房是羡慕,这时日久了,是羡慕还是妒忌,这还两说了。前朝,就有不少人因为自家人勾结……”
陈进不屑冷哼一声,“只怕你是奉了嫂夫人的命令,要我给她赔礼,是不是?”说着,陈进又吃了一杯酒。
苏锦又吃了一杯酒,扫了陈进一眼,道:“怎么?你有话说?”
陈进愣住了,他还以为苏锦会有一大堆话要说,结果,人家却告诉自己,他没有话说。
苏绛唇施施然坐下去,道:“这件事根本不用那么急,明日去也使得。再说,你替他急有什么用,人家指不定还躲在被窝里乐呵着。”
苏锦低下头,抬起妻子的下巴,轻轻印上妻子的樱唇,低声道:“既然你喜欢咬我,那今晚,我就让你咬个痛快怎么样?”绛话家说。
苏绛唇闻言,就在丈夫的胸口轻轻咬了一口,娇嗔道:“再编排我的坏话,我就狠狠咬你,让你长点记性。”
陈进挠头道:“她消气了没有?”说真的,习惯身边有个人,突然之间,又少了那个人,陈进的心中很不自在。
苏锦一愣,他还以为苏绛唇会支持他去找陈进呢。
苏锦拿起一杯酒,唇角含笑道:“你说呢?”jte。
“不正经。”苏绛唇锤了丈夫的肩膀一下,然后就被苏锦捉住了手腕,细细亲吻她的手背。
苏锦淡淡一笑,“就不能只喝酒聊天?”
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苏绛唇顿了顿,不再说下去。
苏锦约了陈进去了京城最大一间酒楼叙旧,陈进赴约而来。小二将陈进带到了雅间,就退了下去。布置十分精致的雅间里只剩下苏锦和陈进。
可苏锦的心里却泛起滔天巨浪,想当初,侯府的二房三房为了爵位,就出卖了大房,才导致侯府被抄家,赵老太君惨死。
等酒过三巡,反倒是陈进耐不住了,对苏锦道:“你今日把我找来,到底有什么话要问?”
陈进暗暗揣测苏锦找他的目的,苏锦却一直夹菜给陈进吃,只字不提紫玉的事情。
陈进怒了,拍了一下桌面,站起身道:“苏锦,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兄弟?”
苏锦慢条斯理夹起一粒粒花生往嘴里塞,一点都不着急,似乎陈进说的那件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苏绛唇听了苏锦的话,转身看着苏锦道:“你敢。若是你敢像他那样,我肯定是跟你没完。”
苏绛唇见丈夫就要往门外走去,急忙拦住他,“夜深了,你还去哪里?告诉你,若是这么晚了你还出去,就别怪我关门,不让你进来。”
苏绛唇看到这一幕,心旌神摇,一抹红霞悄悄爬上了如白瓷一样细腻的脸庞。
苏锦仰起头,看着陈进道:“我若不是当你是兄弟,今天就不会陪你喝酒聊天了。来来来,我们继续喝。”
这席话下来,苏锦是听得冷汗淋漓,真的没有想到,看似一片好心,却能引起这样可怕的后果,当然,苏锦很清楚,苏绛唇说的话并没有掺假,倘若陈进没有及时将二房驱逐出去,日后会发生什么,还真的难以预料。
倘若,陈进任由二房继续呆下去,这长久的羡慕,会不会也转化为妒忌?苏锦太清楚这种事情的严重性了,一旦自家人勾结外人,想要暗中使绊,那机会太多了。“不行,我得找陈进说说去。”
苏锦用手圈住妻子的腰身,点头道:“我不是陈进,不会那样对你的。”苏锦经历过家变,心中明白,什么亲戚都是假的,一旦树倒猢狲散,半点情面也不会给你留的。唯有至亲骨血,才能患难与共。
一轮红日高高挂起,闹市街头,车如流水马如龙。
苏锦听了苏绛唇的话,不禁扬唇一笑道:“刚才还说苏琳抓尖要强的,按我说,她的性子是随了你。”
苏绛唇自然看出自己丈夫神色的变化,不动声色地笑了,若是紫玉这个丫头能学到自己的一鳞半爪,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陈进就自动会把人送走。说到底,紫玉到现在还没有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在人的内心深处都存有危机感。没有危机的时候,你制造危机给他,他就知道怎么取舍。
苏锦停下筷子,“没有怎么想的,反正这都是你的家事,我们也管不到,不是吗?”
阶游步。苏锦刚开始还不明白苏绛唇话里的意思,略微一思索,就明白妻子的意思。看来,妻子也担心自己把外人看得把自家人重要。“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