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少爷第一个反应过来,扑在赵老爷的脚边,低声道:“儿子不敢,儿子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
赵老爷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里闪过一丝沉痛,“我很想相信你的话,真的,作为父亲,我根本就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可你们心里怎么想的,难道我心里就没有数吗?这些日子,我已经想好了,与其拖着不解决,伤了你们兄弟之间的和气,倒不如痛快一点,把这个家分了。不过,你们也无须担心,这次,我一定做的不偏不倚,该谁的,我是不会少一分的。同样的,若是有人觊觎不该得的那份,我也不会客气。”
赵大少爷见赵老爷是铁了心要分家,无力地垂下手。跪在他身后的赵大奶奶只觉得一把火烧得自己胸口翻腾,听听,什么叫做该谁的,不会少一分,什么叫做不偏不倚?赵大奶奶打心眼里就不信赵老爷的话。
这话一出,赵大少爷和赵大奶奶不敢置信望向了赵老爷,一直以来,赵大少爷和赵大奶奶认定了赵府就是他们的产业,分家的时候,其他两个兄弟要搬走是肯定的,却不想,就连他们也要搬走。“爹,我们搬走了,你们二老怎么办?”
不公平?!古往今来,但凡分家,就没有公平过。毕竟,有些好东西,总不能分成两份三份的,大部分人家,就是看着情况分。有些人占了便宜,肯定就有人吃了亏,偏偏,有人占了便宜,还以为自己吃亏,使劲折腾,结果,闹得一个家鸡犬不宁,兄弟反目。在分家之中,若是媳妇是个明理的,吵吵闹闹一番也就罢了,若是遇到赵大奶奶这种的,就算全部家业给了她,她还嫌少了。
赵大奶奶不甘不愿跟着磕头,可她眼里露出的不满,赵老爷是看得一清二楚。赵老爷很清楚,有这样的妇人在家中,就算分了家,也不一定能安宁。
赵大奶奶是个自私的人,她从未觉得自己这样的打算有什么错,反正都是儿子,为什么留给幼子,不给长子,分明是老人偏心。她从来没有替老人家想过,但凡年纪大的人,总是想着长子照拂幼子,大哥要照顾弟弟妹妹,分家的时候,偏心幼子,何尝不是这种心态作怪。
双眼微微眯起,他带着一丝威严道:“我还没有老到那种地步。这座宅子,等我百年之后,就作为祖产由族人看管着。你们三个,日后谁当了官,挣了诰命,谁就可以搬回来住。若是三个都当了官,那么,就把这宅子分成三份,否则的话,我情愿荒废这宅子,也不会让你们得了去。”
果然,赵老爷跟着说:“我给你们兄弟三人各买一处宅子,分家之后,你们全部搬出去吧。”
赵老爷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根本是不相信大儿子说的话。
“哼,长子嫡孙又如何?难道做大哥的,就不能照拂自己的兄弟?就一定要和自己的兄弟争个长短?”赵老爷冷冷看着长房,“我不指望你们有多大的出息,可我最厌恶的就是你们这副德行。就算这产业全部被你们拿了去,难道你们就能飞黄腾达吗?不思进取,一心记挂着家里这点产业,这家业再多,迟早也得败光。真正聪明的人,是不会算计自己的兄弟,也不会算计家里的东西,家里的东西就那些,算计得再好,它也不会多出来。要是有本事你们就出去算计别人的。有本事从别人的手里拿到东西,那才是真正的本事。在家里耍横斗强,赢得就光彩吗?挤兑得兄弟没有一口饭吃,你们脸上就有光吗?”jte。
赵府是世家,这栋宅子就是在赵家最兴旺的时候兴建的,占地面积大,亭台楼阁多,金碧辉煌的程度不低于其他公侯世家。正因为这样,赵大奶奶一直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是长房,日后肯定是住在这样的宅子里,可惜,赵老爷的一席话,打碎了她的幻想,将她从云端里拉下来。
赵大奶奶听了,一点喜色也没有。在她想来,她之所以要逼走苏瑶,中伤苏瑶,图的就是赵夫人手里的妆奁和三房的东西,可如今,赵夫人拿出来分,就等于说,她得到的东西也是有限的。
赵大奶奶嗫嚅了半晌,才道:“我们是长子嫡孙。”
“儿子不敢,儿子不敢。”赵大少爷拽了妻子的衣襟一把,然后扑通扑通给赵老爷磕头。
想到那些因兄弟反目,弄得家破人亡的故事,赵老爷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浓烈的杀机。他是不会有妇人之仁的,但凡威胁赵家的存亡的人,都是他的死敌,就算是他儿子,该下手的时候,他也不会有半点心慈,何况这个人还是媳妇。
“好了,你们也别想太多了。我手里也有一些妆奁,趁着这个机会,也一并分给你们。”赵夫人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知道赵大奶奶平日说得都是好听,说什么日后分家也会照拂兄弟,如今看来,自己这个媳妇算盘打得响,又怎么会如她所说的那样,对二房三房,绝不亏待。爷心弟也。
“那你告诉我,什么叫做公平?”赵老爷也不恼怒,直接把话丢给她了。
“爹,这不公平!”赵大奶奶忍不住了,头一个出声。
当然,有些老人家也的确很偏心,总是想着什么好东西都留给幼子,结果,兄弟有了隔阂,反倒是得不偿失。真正会做人的老人家,会尽量持公平态度分家,不会让自己的儿孙有心结。
同样的事情,搁在不同的人身上,有不同的思量。赵大奶奶觉得难受,而赵二奶奶心中却是欢喜的。她是个县令的女儿,当初若不是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