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苏绛唇这颗温热的心,不是用来温暖他,是用来温暖另个男人。按理说,他该妒忌苏锦的,可面对苏锦的时候,他又妒忌不起来,总是觉得,这个男人,才真的适合她。
或许,他心底很清楚,和苏绛唇在一起,他或许可以给她一时的娇宠,却不能给她一世的真爱。有些时候,男人真的很自私,总是想着建功立业,又怎会顾忌身后的女子?当初,他为了皇位,可以曲意讨好王贤妃,之后,他也可以为了皇位,给谢皇后许下重利,这样的自己,如若和她在一起,焉能不会有朝一日出卖她,背叛她?一想到自己会伤了她,他就觉得不忍心,不忍心看着风光霁月的她,从此在自己身边枯萎凋谢。
轻轻的叹息声,飘散在空气里,似乎若有似无。黄公公听到这声叹息的时候,立即打起精神道:“侯夫人机敏睿智,颇有几分女中英豪的风范。”
文帝泛起了一丝浅笑,“你对她倒是了解。”
黄公公转了转眼珠子,随即笑着道:“奴才嘴笨,也就会这几句话了。”这句话一出,无意中就像是告诉文帝,其实,他这个做奴才的,不会说话,更不会看人,只是凭着忠心办事。
文帝望了黄公公一眼,眼里颇有深意,他知道,黄公公是怕自己帝王猜忌心重,日后会对他有所猜忌,而事实上,他可以对身边所有的奴才猜忌,却不会对黄公公有猜忌的。因为,前世的黄公公为了救自己,被王太后活活打死。他亲眼看着黄公公断气了,记得那个时候,他怀里还揣着一个馒头,据说是从御膳房里偷来的。
一个可以跟你共富贵的奴才不可靠,可是一个在你落魄的时候,还想着帮你的奴才,就一定可靠。也就重生那刻开始,文帝对黄公公就特别优厚,他知道黄公公私下做的一些勾当,只要无伤大雅,不会动摇国本,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个宦官,哪个没有私yu?一个男人没有了那种东西,也只能通过金钱和权利的满足自己的yu望。从某种意义来说,文帝对黄公公有同情心。
“你笨不笨,朕心里有数。”文帝淡淡说道,“听说,皇后宫里的女官找了你几回了,是不是?”
黄公公吓出了一身冷汗,哪里来的女官?不就是他一个同乡宫女,借着由头和他攀扯几句,当然,他也清楚,这个宫女的背后是谢皇后,他作为宫中第一个总管,总不能得罪皇宫里的最大的女主人吧?为了自己的小命和前程着想,黄公公对谢皇后派来的人,也是持着不得罪的心态去招呼的,却不曾想,皇上心如明镜,一清二楚的。
当然,黄公公不是傻子,在自己的立场上分得清轻重,他知道自己的主子只有一个,不是谢皇后,而是眼前这个器宇轩昂的男子。“是的,那是奴才的老乡,找奴才攀扯几句,无非是希望奴才提携她。”黄公公几句话,就模糊了焦点,可文帝不是傻子,焉能不知道那个女官真正的目的?
“嗯,叫什么名字,说来给朕听听?”文帝像是有了兴趣似的,出声问道。
“不过是个贱婢,只怕污了陛下的圣听。”黄公公拿不住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文帝淡淡一笑,“说说也无妨。”那个宫女,文帝其实见过了,今天下午,特地找了一个借口,去了谢皇后的宫中,见了那女子一眼,姿色尚可,就是屁股有点大,是个好生养的胚子。
“她叫晓雪,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小宫女,还不算女官。”黄公公的眼皮一直在跳,他觉得有些事情可能要发生,却猜不出眼前皇帝的心思。
文帝淡淡嗯了一声,然后又道:“今日侍寝的人是谁?”
黄公公闻言,一愣,吃过晚膳之后,文帝看了牌子一眼,也没有掀牌子,宫中的太监也不敢擅自安排这种事情,是以,今晚侍寝的人选,根本不存在。“陛下,你并没有选了人侍寝,要不,奴才再去”
“不必了。”文帝摆手道,“一来一去麻烦,不如,就宣那个晓雪来侍寝吧。”
黄公公如遭雷击般站在原地,要说,这是皇帝恩宠吧,这也是天大的恩宠,就因为自己几句话,就宠幸了自己同乡,那是给了黄公公天大的面子。同样地,要说这是皇帝不动声色给了黄公公一个警告,那就代表着皇帝在敲打他,毕竟,和皇后的派来的人私底下接触,不管有没有做过什么事情,在皇帝的心里就落下了一颗猜忌的种子。jte。
皇帝最不喜欢的,就是身边服侍的人跟后宫的主子有牵扯,因为这样,就代表这些奴才并不是忠于他一个人的。一想到身边的奴才不忠于自己,任何帝王都是处之而后快,当然,其中不乏是冤枉的,作为帝王的他们,却是情愿错杀,也不愿意放过。
黄公公深知帝王的秉性,没有处置他,是看在旧日服侍忠心的份上,若是自己再不悔改,那么,等待自己的也只有两条路。要么死,要么被抛弃,不管是哪一条,都不是黄公公想要走的路,他深知,后宫从来都是踩低捧高的地方,一旦落下去,就是万丈深渊,翻身不得。
黄公公跪下来,脆生喊道:“奴才叩谢圣上隆恩,陛下万岁万万岁。”这就是帝王的真面目,不管他赏了什么,作为奴才只有受着的道理,没有推辞的理由。
从今晚之后,这件事也会成为谢皇后心底的一根刺,日后,她派人过来刺探情报的时候,也会诸多猜忌,毕竟,谢皇后会因为这件事就会联想到那些派来的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