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伯闻言,急忙制止道:“不,我不需要借,我家里还有点钱。”
郑三听了,嗤笑道:“回家之后,你还能再来?不趁着现在这个机会翻本,兴许过后,就没有机会翻本了也不一定。你若是要回去,那是你自个儿的事情,我先借钱翻本。”
孙伯犹豫了一下,有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回去了。
就在此时,孙伯听到赌场里有人大声吆喝的声音,那是赢的人在炫耀。孙伯咬了咬牙,心一横,对着那个陈老爷道:“我借。”
郑三和陈老爷对视一眼,两个人的眼眸里都划过一丝光,速度极快。孙伯先借了十两银子,等十两银子输光了,又忍不住借了二十两银子,接着,就三十两。等天亮了,孙伯拢共欠下了一百两银子。
当他从赌坊里出来,恰好看到郑三。此时的郑三正揣着银票往怀里塞,见他面色欠佳,就知道他输了银子,笑着道:“怎么?手气不好?”
孙伯点了点头,目露羡慕道:“看来,你的手气不错。”
郑三闻言,爽朗一笑,道:“诺,这张银票,就当兄弟我给你翻本的。”说着,递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给他。
孙伯欢喜,这郑三果真是个好兄弟啊。想也不想,孙伯就伸手接下银票,笑着对郑三道:“郑老弟也实在是客气。”也本点子。
郑三的眼里闪过一丝狡猾,孙伯这种人,在赌场比比皆是。赢了钱,就以为发横财,输了钱,就当自己走了霉运。却不知道,赌场赢来的钱,永远比不上他输进去的钱。羊毛出在羊身上,今日白送的五十两银子,迟早都会连本带利从他身上拿回来。“我还是那句话,有赌未为输。”
孙伯听了,连连点头。“你说得对。迟早都能连本带利赢回来。”抬头望天,见日头升起了,就对郑三拱拳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郑老弟,今晚再会。”
郑三也跟着拱拳行礼,然后目送他离开,等孙伯走远了,他才回头找杨仁。
其实,郑三是特地站在这里等着孙伯,就是预防孙伯输了银子,就不敢再来赌。那五十两银子,就是诱饵,引诱着孙伯再次上钩。
不知情的孙伯果然再来了,输了大钱,赢小钱,这样的局面,让他无法罢手。直到输光了全部的钱,孙伯才大着胆子去借钱。
孙伯借的是印子钱,利滚利,没有几天,五百两银子变成了七百两银子。到了这个份上的,孙伯才如梦方醒,急忙去找郑三。
郑三见到孙伯如此窘迫,不由连连叹息道:“你的运气也实在是太背了点。”
这话说到孙伯的心坎上,他连连点头,道:“就是,我也不知道这手气是怎么一回事,就是一直翻不了本,比以前还糟糕。”
郑三笑着道:“这人都有走霉运的时刻,等霉运一过,自然是大展宏图。你真的以为,在赌场里,人可以一直赢下去?”
孙伯抿嘴,有点后悔当日不肯收手。倘若当日收手,兴许现在的自己逍遥快活,娶一房妻室,买点田地,也好过如今这样。
郑三见孙伯露出了后悔的神色,不禁暗自发笑。现在后悔太迟了,就算他现在想洗心革面,情势也容不得他回头。
“郑老弟,我也不求别的,就是想问你借点银子,再赌上几回,兴许,这银子就会回来了。”孙伯放低身段哀求道,“我现在欠了这么多银子,就算是再做几十年,也填不了这个数啊。”
郑三闻言,扫了孙伯一眼,道:“借银子容易,可是,倘若你再输了,该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也跟着吃西北风吧?你独身一人,不需要养家,我可不同,上有老,下有小,这上上下下那么多张嘴巴,就靠着我一个人吃饭了。”
孙伯知道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了点,不由地抓耳挠腮道:“我身上连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郑老弟,你就行行好,再给我一点银子。”
郑三瞥了他一眼,然后压低声音道:“你就没有什么房契地契什么的?但凡有一样两样的,押在我这里,我就借银子给你也没有关系。若是没有这些东西,你借了银子,赌输了,用什么来还?单单那笔数,我看你都没有本事还上,何况是我这边的。不是我做人绝情,而是这世道难混,我总不能为了你,饿着我自己吧?”
孙伯听了,面有难色,他是个奴才,哪有什么地契房契什么的?
郑三见鱼儿咬钩了,就急忙劝说道:“你和我是什么交情。旁的人,你不信便罢了,难道连我你也不信吗?最多你赌输了银子,我再借银子给你使。不过,我丑话还是搁在前头,若是你输的狠,这地契房契就归我了,若是你回本了,我自然原物奉上。”
孙伯听了,心思动了。他觉得自己的运气再差,也不至于差到那种地步。于是,他低声道:“既然老弟这样说,我也不推脱了,等我一些时日,我必定把地契拿来。”
郑三听了他这样说,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拍了拍他肩头道:“这就对了。放心,有赌未为输,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你出去打听,哪个人不知道我是靠赌发财的?”
在孙伯这种人的眼里,一直都相信赌博可以发家致富,就算一直输,他还是会相信,有朝一日,就能从赌场上捞回全部的本钱。
其实,有些赌徒,也不是没有机会赢回原来的本钱,只是等他们赢了钱,又很快将钱重新拿到赌桌上去赌,这样循环下去,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机会从赌场赢回本钱。孙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