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了解的表情,谁都知道丁修孝这进去可不是跟去安抚张氏,而是去跟张氏透底去了。只怕他们看自己这边是两个小孩子就生出了什么不该生出来的心思来了。
两个人不紧不慢的朝着正房走从厨房里出来,她身上穿着一身破旧的袄子,到处都打着补丁,一双手被冻得通红,一根根的手指头上长满了冻疮,就好像是一个个胡萝卜。
大概是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碰见了丁小桥和丁五郎,丁小阁微微一愣,而后立刻开始整理了一下自己乱蓬蓬的头发,这才恭恭敬敬的给两个人行了一个礼,然后打了招呼。
丁小桥看着丁小阁的样子,不由得心里越发的难受起来,她快步走上前那已经冻得没有了知觉的手,艰难的说:“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就算没有人心疼你,你也得自己心疼自己。”
丁小阁比丁小桥略大一点,可是现在看起来却要比丁小桥还要小,她长得不算好看,再加上成日里干活,整个人已经不能看了。听着丁小桥的话,她怯生生的抬起了眼睛看向了她,扯出了一个笑容:“没事儿,我自己知道呢。”
她的眼睛很大,是那种最标准的杏眼,不过这双眼睛一点神采都没有,长年累月的劳苦,让她的面色黄黄的,面颊上也因为寒风吹得起了硬壳,看上去,真是连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
她这么豁达,丁小桥倒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倒是丁五郎走了过来,他虽然平日里很少跟丁小阁打交道,但是见着她现在这副样子,也不免觉得心酸,到底都是堂兄妹呢。
于是,丁五郎说:“小阁,要是有什么事,你别憋在心里,你只管往我们家里递个话,我们能帮你的,一定帮你。”
丁小阁眨了眨眼睛,里面似乎漫延出来盈盈的水汽,她揉了揉眼睛,连忙转过脸去,从丁小桥的手里抽出了自己那已经不堪入目的手指,道:“你们是来正屋的吧,快去快去。”
丁五郎还想说什么,可是丁小桥却拉着丁五郎的手晃了晃,丁五郎这才把继续要说出来的话统统的咽了下去。
他们都是从这样的日子过出来的,知道这样的感受。
有时候,苦日子不算什么,可是,那颗敏感而又自卑的心已经低微到了尘埃里面了,根本就经不住别人的一点点的同情和施舍。
或许他们的好心,在她看来,是压死她的泰山也说不定。
两个人转身朝着正屋走去,而丁小桥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快步抱着一捆比她个子还要高的柴火的丁小阁,步履蹒跚的朝着厨房走去。
丁家的女孩子,很多,可是关于他们的命运在未来又有哪一些安排呢?
屋子面烧着暖暖的炕。
不过丁小桥他们可是没有这个资格上炕去坐的,于是两兄妹就坐在炕边的条凳子上。
相比起张氏板着的一张脸,老丁头倒是很开心,他半靠在炕边的墙上,对着丁小桥招招手,让她过来。
丁小桥跑到了老丁头的身边,顺势就坐在了炕上,那微微的暖意从她的棉裤下面丝丝缕缕的透了过来,驱散了她身上的些许寒意。
老丁头拉着丁小桥的手,脸上皱纹已经笑得舒展开了,他说:“小桥啊,今天怎么想起来过来了?”
“爷,我们想你了呢!”丁小桥笑眯眯的说着,不管这个老头子怎么偏心眼,作为爷爷来说,他还是很称职的,至少在丁小房的问题上,这个老头子一直都能摆正自己的态度,这让丁小桥很是欣慰。
不管怎么说,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里,老丁头的表现已经足以打动丁小桥那颗铁石小心肝了。
当然,打动归打动,底线归底线,这是两码子事,两码子事!
老丁头跟丁小桥说了一阵子话,又让丁五郎也坐到了他身边,“五郎,你开始念书了,感觉怎么样?”
丁五郎自然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当老丁头听说丁五郎才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已经从梅班升级到了兰班的时候,高兴得不停的拍着丁五郎的手:“好孩子啊,好孩子啊!好好念书,我们老丁家以后可就是指望着你了。”
一直都在一边坐在炕上没说话的张氏听到这句话,心里可是老大的不愿意了,她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老丁头,然后清了清嗓子,老丁头似乎没有听见一样,还是拉着丁小桥和丁五郎不停的说话。
张氏的耐性终于用完了,她打断了祖孙三个人的快了相处,只是皱着眉头说:“你们两个过来,你爹都交代了吧。”
“交代了呢!”来了!丁小桥笑眯眯的看着张氏,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张氏对于这个回答很是满意。她的眉眼因为愉快的心情都舒展开了不少,她扬了扬眉毛,冲着老丁头笑了笑,然后才说:“行啊,老三也算是有孝心了。”
丁小桥和丁五郎并不顺着她的话说,这让张氏微微有点不快,可是她并不着急,只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你爷这个身体,别看平日那么利落,那么硬朗,可是一生病起来,简直就好不了了,这不过才半个多月,你们看看都已经瘦了多少了?”
老丁头这半个多月确实是瘦了,不过丁小桥和丁五郎只是笑,谁也不接话,这让张氏实在有点不好继续往下说了。
好在一边的丁月儿给张氏解了围:“一天天的吃药,也吃不到嘴一口好东西,当然是瘦了。”
“我家今天做了白菜包子呢,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