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公子走的那一天很多人都去送了,虽然是车队,虽然有很多的侍卫,但是十里公子毕竟在这上河镇呆了很多年,就算他的身份高高在上,但是也算是熟人熟脸,所以,这相送的人去得还是很多得。
就连丁家也几乎算是倾巢出动。
米氏查点了一下跟在身边的孩子和所有的人问道:“小桥呢?”
所有人都摇摇头表示从今天早上起床开始就没有看见这个家伙。米氏皱了皱眉头,嘟嘟囔囔的转头去看莫思归,却发现这个人正笑意盈盈的站在那里,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小桥不在。
于是米氏又问道:“小桥呢?”
果然,在所有人的心目中,这小桥的行踪就应该是莫思归最应该清楚的,不过这次莫思归却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
其实莫思归是知道的,但是,他却不能说。对于丁小桥和十里公子过往的那些交集他是知道的,说实在话,他多少有点心里面不痛快,可是,也仅仅只能是不痛快而已。
有些事他不能在嘴巴上在意,可是,心里到底也是有些在意的。谁能放心自己嘴边上的肉巴巴的去找别的狼?当然,这件事是不能这么说的,可是,可是……
好吧,莫思归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是非常小心眼的,至少,他的心眼没有他认为的那么大。
他跟大家站在路边,远远的看着十里公子的车队来了,忽然,车在经过他们附近的时候,那一直紧闭的竹帘卷了起来,莫思归从那竹帘的后面,看见了一张笔墨难以形容的绝美面容。
就连自己是男人,也不得不承认,这样雌雄莫辩的面孔实在是太漂亮了,不过,他却在那带着浅浅笑意的面孔上,看见了一对黝黑却深不见底的眸子、而那双眸子中透着深刻的光便这样肆无忌惮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虽然在莫思归的周围站着非常多的人,可是,莫思归还是能准确的感觉到,这目光一定是落在她的身上的,不可能有错。他扬起了笑容,冲着那双眸子的主人微微的点点头,算是施礼,也算是告别。
而那双眸子却并不行动,只是依旧如此沉静的望着他,许久之后,他收回了目光,唇角的笑容又深了一些,那原本卷起来的竹帘也落了下来。
十里公子坐直了身子,一句话都不说,边上陪着他的内侍,并不敢抬头去看他的面孔,也不敢从他的表情中揣测什么。只是,从他那素白修长的手指微微弹击自己的膝盖的动作上觉得,或许,现在十里公子的心情并不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高兴。
车队大概行出了五六里。
在路边有一个小小的亭子里,而在那里则坐着一个一身素白如雪衣裙的女子。另外有一个穿着嫩黄衣裙的少女正站在路边伸着脖子看着,等到远远的看到了不远处的车队来了,她却着急的向前走了几步。
拦下了车队之后,不久之后,那个一直坐在车里面不曾动弹过的少年就已经下了车,接着站在了那亭子的外面。
亭子里面煮着茶,浓浓的茶香味从那亭子里面荡漾开来,好像是波浪一样,一波一波的卷起来泡沫,将人都包裹了起来,和着那温暖的春风熏得人说不出来得舒服。
“这倒是个好地方。”十里公子坐在丁小桥对面的垫子上面,虽然说着景色,可是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对面的丁小桥的身上。
丁小桥却只是笑了笑,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提起了手边那把红泥小茶壶,然后给他倒了一杯茶。“如此一别之后,只怕今生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过去多年,承蒙照顾,现今,我就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
十里公子那如玉石雕刻一般的手指只是在茶杯的杯沿上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最后才轻轻的将那杯子端了起来,只是并没有马上的凑到而来唇边。只是放在了手上,凝视了片刻之后,才发出了一种让人无法察觉的叹息之后,最后倒入了口中。
“保重。”十里公子放下了手里的杯子,静静的看着丁小桥似乎要将这张脸深深刻在心里。
丁小桥也将放在了唇边的茶喝完,一如喝酒一般的干净利落,放下杯子之后,她并没有再躲开十里公子的目光,也直直的看着十里公子,可是她唇边的笑容和脸上的淡然都诉说着一种陌生的疏离。
“公子,保重。”
白芷站在丁小桥的身边,看着十里公子已经远去的车马,有些好奇的问:“小姐,我们不是在镇上就可以送十里公子了吗?为什么一定要到这十里亭来送他呢?”
丁小桥望着已经远远的离去的马车的背影,笑了笑,并没有马上回答白芷,反而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说:“因为有些告别的话要说,人太多了,那些告别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白芷又将刚才丁小桥和十里公子在一起你说得话都想了一遍之后才摇摇头,道:“刚才小姐和公子说了什么吗?”
丁小桥却只是摇摇头,再也没有回答白芷的话。
十里公子再尊贵,对于整个上河镇、对于丁家来说,都是过客。在那一场热热闹闹的送别之后,丁小桥又很快的投入了这对于新的店子扩建的工作中去了,在此期间莫思归再一次跟丁修节提出了要娶丁小桥的事情,这一次丁修节倒是没有继续在莫思归的工作上难为,不过却又提了一件事。
“这成亲到底是先大后小,我们家三个女儿,这才老大刚出嫁,老二都还没有人家呢,怎么就能先提这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