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凤山之巅,一颗粗壮的大树上一抹褐色的身影屹立之上,墨发随风轻扬。
慕止布满干涸血渍的手掌上是坚硬冰冷的头盔,她斜靠在树干上望着眼下丛林,被缩小了又缩小的兵营浩瀚如清河之水。
好像三天的磨难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理所应当的理由,慕止任凭冷冽的寒风将自己席卷,她嘴角扯开一抹笑意。
三天,于她来说是从未有过的遭遇,原本受凉的身子也在拼命的打磨中好了,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刚上山时,刚穿上这身沉重的盔甲,刚接触到这种特训时是何等的狼狈模样。
但是现在,慕止冷哼一声,银剑出销,翻身就从巨大的高树上跃了下来,因为还不会所谓的轻功,为了稳住身子,她手中的银剑在树干上划上重重的划痕。
弯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我们该下山复命了。”
而这三天对于眼前李虎三人来说,实在是折磨,慕止这不要命的厮,走的每一步都让几人胆战心惊,却偏偏眼前的少年虽年纪轻轻,心思和毅力都超出平常人数倍,让人不得不折服。
“阿止,你走错道了,从这里下山容易的多。”云风这三天跟慕止相处以来,态度也改变了不少,本以为她是个没用的废物,却不想竟然天赋惊人。
慕止也跟三人混的娴熟,在无数磨难中开始称兄道弟:“云哥,那条路下去多没意思,这条路不是能绕到清河吗,咱们从清河再绕回清城,从清城回兵营。”
“你傻掉了?这不是找事吗?三天时间已到若是误了时辰,私月将军绝不留情。”李虎提起私月就一副肃然起敬的模样。
“到的了,到的了。要不这样,你们三个先回去,我去清河瞅瞅我还没有见过清河呢。”慕止弯着眼睛笑道。
“放屁,你少给我闹,这事非同小可。”李天也不乐意了。
“虎哥,虎哥你就让我去看看,我保证明早之前一定赶到军营可好?”慕止伸手拽住李虎的衣服袖子就开始一阵子晃,声音也软了不少。
“你这个变态,真恶心人,大爷们这副德行成何体统。”云风啧啧有声。
慕止不理会云风依旧晃着李虎的胳膊:“虎哥,你莫非还担心我不成?这区区小山怎能难得倒我,嗯?”
这场拉锯战足足打了半个多时辰,在慕止的软磨硬泡下李虎等人终于同意慕止从小路走,而他们三人先回去复命。
“你赶紧点,别在路上贪玩,听到没有。”李虎拗不过慕止冷言道。
慕止腰身一弯朗声道:“得嘞。”对李虎摆摆手就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李虎对着慕止的背影直摇头:“云风,那条路上有没有陷阱,是否有危险?”
云风想了想:“没有,那条路能直接通到清河,算是极为平稳的路段只不过要绕回兵营耗费点时间罢了,放心,阿止比我们想象中的能干多了,他要玩就让他玩会好了,这三天他也是累坏了。”
李虎豪爽一笑:“哈哈,确实难得的兵。私月将军好眼力,我就喜欢这小子脾性。”
三人策马从反方向离开。
慕止从背囊里将马最后的粮草给它喂完笑眯眯地说:“小黑,这次就得看你的了。一定要给我加把劲啊。”
黑马对慕止嘶吼一声,震耳欲聋。这三天慕止驯服这马可是费了不少力气,好歹这倔货最终接受了自己,实属不易。
一路飞驰,慕止在天还没黑就到了山底。慕止刚下山就感觉到了一股冷冽的风扑面而来。而那条清河就在自己的不远处,凤山将清城包裹在内,将清河生生的劈开。
慕止下马拍了拍小黑的脑袋:“乖乖等我。”便朝清河靠近。
离慕止最近的一所瞻望台上,一抹白衣鬼魅一般从上降落。
清河被称作是河着实可惜,他横跨两山之间,浩荡绵延千里宽阔水深,万物无法遮挡之势虽不及深海,但也相差无几。
慕止站在清河边上,轻轻地闭上了眼。风向流动很杂,可能两山之间的气流不稳致使一时间无法辨清究竟是有何流向,好奇心促使慕止朝清河边缘踏近,她俯下身子望着眼下清河。
无法预估水究竟有多深,但绝不是一般的浅。
在清河边站了一会,了解到了大致的风向。
慕止弯腰试了试水温,瞬间被冻得牙齿打颤。这要是掉下去,非得冻死不可,想着就要朝后退,但不想还好偏偏脚下薄冰被慕止踩的一裂,她身子一斜噗通一声就掉了下去。
不作就不会死,慕止在掉下去之时猛然攀附上清河边缘的积石。
但一下去才知道这水如此动荡险急,任自己用了再大的力气也被不知名的漩涡死命地拖拉着身子。
慕止被冻得瞬间麻痹,她万念俱灰,恨不得抽死自己,这特么也能掉进去?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救。”慕止的命还没喊出来就感觉手上力气一失,猝及不妨地被卷进了冰冷的清河之中。
只是一瞬,慕止就感觉胳膊被一条绳索套住,来人稍微用力就将慕止从清河里拽了出来。
慕止的第一反应不是身上被冻得麻痹的疼痛,而是沈沾墨。这样熟悉的场景让她蓦然想到了初来异世时,他救了自己的场景。
慕止喝了两口冰水,落地的一瞬间猛然弯腰咳了起来,她泪眼朦胧地抬起眼却愣住了。
白七夜!
任慕止怎么也没有想过,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绝美少年,会是白七夜,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