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刻,方言夕反而心里平静了一些,看着周谨陌担忧的样子,心疼的笑了笑。
“我不会死的。老天爷这个混蛋,把我放到这里,不会是让我才活一年多就死掉。我命长着呢。等将来还要看你登高一呼,坐拥江山,开辟疆土。”
“你别说话了。我去找陈大夫。”
“不准去。”方言夕紧紧抓着他的手,情急之下又扯到伤口痛得眼泪直流。“你这个笨蛋,现在那么多的黑衣要杀你,你一出现就必死无疑。听着,还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我能撑下去。”
她再三保证,雕谨陌才安下心来。又拿来一张被子后他抱着方言夕给两盖上。靠在周谨陌的怀里,方言夕安心了很多。两人都沉默着,谁也没有打破这样的气氛。
果然,黑衣人没有返回驿馆搜查。直到天亮,县令大人带了人过来,附件的百姓也赶了过来。方言夕和周谨陌才终于被送到陈大夫家里治疗。
陈大夫替方言夕看了箭伤,脸色异常难看,他知道方言夕是大夫,也就直说了。
“这种箭不能拔,只要一拔箭头就会松动脱落,陷进身体里。”
“那怎么办?陈大夫,你一定救救阿夕。”
“太子,您放心,老夫一定竭尽全力救治方大夫。不过我需要跟老梁头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了,我有办法。”方言夕的声音已经微弱了很多。看也看得出来她强撑着。
她让周谨陌把早上让他收的包袱拿来,拿出了一直随身带的手术刀。这手术刀还是上次让上官朗去方家她的房间里偷出来的。之后一直贴身带着。
她将刀具分别告诉陈大夫它们的作用,和使用方法。然后让东大夫直接切开伤口,把箭头取出来。
陈大夫对外伤的处理不是很熟,况且前头陷得那么深,当时就手软了。
“方大人,老夫从来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伤,万一有个不妥,会伤及你的性命。”
方言夕摇头道:“陈大夫,你尽管放心的做,胸口这个地方,除了心脏位置致命,其他部位只要不是有意伤害内脏,是不会要我的命。你听着,箭头很可能伤及了我的肺,你待会儿拔箭头的时候手不要抖,不要犹豫,动作迅速但不能用力过大。记住这些就可以了。”
光听这些,陈大夫就不忍心了。周谨陌也担心得紧紧握住方言夕的手,担心不已。
“你们两个,不要犹豫,赶紧动手吧。陈大夫,你去拿些酒来先把刀具消毒,在我还清醒的时候,我会教你怎么做。”
陈大夫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治方言夕。
房间里就剩下方言夕和周谨陌。两人默默对视,情深意重。
片刻后,方言夕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心疼的伸手抚上周谨陌的脸,微笑道:“权利争斗一定让你感到疲累了是吗?阿陌,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惨景。此时此刻我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带你离开。去我的来时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没有等级之分,没有争斗,也没有你死我活。”
周谨陌吻着她的手,含泪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样的一个世界。但是我谢谢你。如果在这世界上真的有那样的世界,只要你愿意,我会舍弃一切随你而去。”
他更多的只是在安慰她,因为他不相信会有那样的世界。他反而认为方言夕伤情恶化,开始胡言乱语。
陈大夫准备好返回房间,方言夕原本不想让周谨陌看这一切。但是他不肯走,坚持要一直陪着她。其实,方言夕害怕是自己撑不住,在他面前昏过去。冬讨帅才。
手术要开始了,正在这时老大夫和孙大夫赶来。陈大夫像是遇到救星一样,把方言夕的伤势说了一遍。老大夫想了想这个方法,觉得可以实施。而且当初传出方神医大名时,就传说过她就是以刀切腹取病源,解决了母亲的病痛。
“阿夕,没有麻醉剂,你能不能撑得住?”周谨陌恍然想起最缺的东西。